“不怕,不怕,我们是军人,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不可信,不能信。”秦尚书吞了一口口水,脚底板有些打滑的往宿舍退。
“呼呼呼。”清冷的风呼啸着从窗口处涌进。
“咚咚咚。”一颗圆珠子从角落里被吹着滚了起来,在寂静的空间里,任何蛛丝马迹的声音都能被放大加剧。
听见这突然想起来的珠子声,秦尚书两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简易被他拽着一同摔了下去,本是漏风的牙口有些口齿不灵,他道,“哥,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秦尚书眼珠子都看直了,他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他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在抚摸他的后背,不由自主的,他把自己的腰板挺得直直的,生怕背后的这只手突然间兽性大发的穿透了他瘦弱的身体。
简易有些冷,不可抑制的将自己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靠在对方的耳侧,声音幽幽的说着,“哥,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你耳边呼吸着?”
秦尚书点头,很迫切的点头,“有,还喘的很厉害。”
简易道,“我也感觉到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番。
在地上寂静滚着的珠子终于不远千里的滚到了两人的脚边时,那轻微的一触碰就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妈呀,跑。”秦尚书手脚并用的从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宿舍里滚了过去。
简易紧随其后,却是在黑灯瞎火的地方,没有看清楚前面是墙还是门,一根筋的撞上去,嘭的一声又被反弹在地上。
他愣愣的躺在地上,眼前金光闪闪,突然间他看见了天花板上慢慢的显现了一道人影,那个人正阴测测的盯着他。
“嗝。”简易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吓晕了过去。
裴庚听着门外闹腾的声音,本是出于好心出来看一看,一出门便看见了慷慨就义的简易同志,本想着战友一家亲的上去慰问慰问,结果未曾料到他一见到自己就被吓晕了。
这家伙是见鬼了吗?
“哔哔哔。”凌晨五点,天边还是一片漆黑,军号声拉响,气势恢宏的回荡在营区上上下下。
525团的这群兵蛋子是习惯了天亮才起床的,一个个听见军号响起时还有些懵,并没有发现那是起床信号声。
林倾看了看手表,距离她拉响号声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然而,她身前,空无一人。
一缕风应景般的从操场上寂寞的吹过。
沈慕麟抬起手示意不远处的军官再吹响一次起床号角声。
“哔哔哔。”
林倾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语气不温不火,“长官有什么想法?”
“往死里练,或者练到死。”
“物极必反,长官看着并不像是特别着急的那种人。”林倾侧眸,目光有短暂时间的停留在仅隔自己一米距离外的男人身上。
沈慕麟毫不避讳与她四目相接,“林教官可能对我有误解,我这个人喜欢用快节奏的方式打的敌人落花流水,毕竟时间于我,很宝贵。”
林倾收回眼神,“世上武功,唯快不破,长官所言非虚。”
沈慕麟上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稍稍的拉近一些,他道,“林教官这话可就错了,快则快,慢则慢,可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混为一谈,这样容易给人误会。”
林倾笑,“长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慕麟负手而立,“来了。”
话音未落,一群人东倒西歪的进入他们的视线,看那样子,似乎还处于梦游状态,衣服裤子松松垮垮,毫无一个军人该有的纪律与得体。
薛指导员紧随其后,他也是几年没有起这么早了,只是较之一团糟糕的士兵而言,他稍微好一些,至少穿好了衣服。
林倾的视线目不转睛的从所有人身上巡视而过,其中有两个直接穿着一条大裤衩就跑出来了,甚至还光着脚。
士兵们摇摇晃晃的站好了位置,一个个睡意惺忪的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林倾站在还眯着眼好像还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的姜孟身前,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左右摇晃随时都可以躺下去再睡个回笼觉的家伙。
一旁的裴庚被当场吓得清醒过来,瞪直了两颗眼珠子,小心翼翼的瞄了瞄旁边沉默不语的教官大人。
林倾退后一步,继续盯着淌着口水还在吧唧吧唧嘴巴的姜孟,看他睡得那么香甜,自己竟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姜孟,醒醒,醒醒。”裴庚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姜孟一把打开他的手,“吵什么吵,我正梦到我在醉生梦死呢,哈哈哈。”
裴庚僵硬的扭了扭自己的脑袋,他缩着脖子不敢再贸然出声唤醒这个一心赴死的家伙。
林倾竟是反常的笑了笑,“大家都还没有睡醒啊。”
偌大的操场无人敢应声。
林倾卷了卷袖子,“既然大家都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不如我们先清醒清醒。”
她一抬手,不远处有三五个士兵抬着一只只水盆架子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操场。
林倾伸手进水盆里洗了洗手,再拧了拧里面的毛巾,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洗了一个冷水脸,她道,“大家都洗洗。”
一只只水盆落在所有人的瞳孔里,众人却是动弹不得。
“洗。”林倾下达着命令。
江桦心不甘情不愿的准备伸手进盆子里捞毛巾,然而整个铜盆里面除了加冰的水以外,连根头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