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就这么大一点,周围还有矿工为了防止野兽入侵的栏杆,这么多人一乱,自然是挤成一团,谁都动弹不得,一时间尖叫声、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狼狈之极。
就在这时,四散奔逃的郑军将士无意居然跑到了背嵬军将士的面前,近距离,弩箭已经失去了效果,寻相抡起横头,狠狠地劈向一名奔逃的郑军士兵。
“噗嗤……”
斗大的脑袋像皮球一样滚落在上,众背嵬将士如同猛虎杀入羊群。就是这么奇妙,这些面对矿工刚刚还如狼似虎的郑军士兵,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绵羊。
这也不怪他们变成了绵羊,而是因为刘统与寻相专门交代过,潜杀的要领,只狙杀将领,此时郑军这个鹰扬府一个鹰扬郎将,两个鹰击郎将四个团校尉,八个旅帅,全部在第一时间内被射杀,无一幸免。
此时郑军所有将领中,只剩下几名了队正。失去将领统帅的郑军将士如同一盘散沙,只能狼狈而逃。
冲入郑军阵中的背嵬军将士横刀上下翻飞,砍得郑军将士哭爹喊娘,一片混乱中,那个被踢得吐血的少女放声狂笑,拍着手欢声叫:“杀得好!杀!杀光他们!我说过你们都不得好死的,现在报应来了吧?活该,你们活该!”
幸存的郑军将士纷纷惶恐的大叫:“别打了,投降,我们投降……”
战斗开始的匆忙,结束的也非常迅速。从第一只弩箭射出,到战斗全部结束,前后不过两柱香的时间,两柱香也就是大约五分钟左右。
原本头发散乱,左冲右突,状若癫狂的杨大壮突然发现郑军将士已经跪在地上了,他赫然发现,周围出现数百名身着破烂,如同流民的汉子,如果仔细观察肯定可以发现问题,这群人的打扮是流民,可是他们却有着流民身上绝对看不到的煞气。
胡先生眼睛很毒,一眼就发现了众陌生人中的头头是谁。他走到寻相面前躬身裣衽一礼道:“多谢阁下活命之恩,不知阁下如何高姓大名,郡望何处?”
“噗嗤,噗嗤……”
寻相回头,却见那名少女此刻抓着一块石头扑了上来,照着先前殴打他的郑军官兵头上猛砸,一边砸一边尖叫:“砸死你,我砸死你!”
只砸了几下,那名郑军官兵的脑袋便被砸得血肉模糊了,她还在没命的砸,边砸边叫:“砸死你,砸死你!”
“他已经死了!”李大麻子走到少女身边道:“秀娘,别砸了!”
唤作秀娘的少女却充耳不闻,继续砸,把那名郑军官兵的脑袋砸成了扁扁肉糊糊,却依旧不依不挠的砸着。
李大麻子无奈,只得将她拉开:“别砸了,他已经……哎哟!”
话还没有说完,秀娘扑倒李大麻子怀里嚎嚎大哭,边哭边哽咽道:“他们不是人……他们是qín_shòu……他们都是畜生……他们都该死。”
寻相不想节外生枝,刘统也不想。
他们将钢制的弩箭,挑拣着能用的收回。现在他们处于敌后作战,物资没有办法补充。对于郑军将士装备,他们还真用不上。刘统与寻相一合计,反正用不着,就将这一个折冲府的装备,全部送给这些矿工。
就在刘统与寻相想要撤退的时候,胡先生带着杨大壮等矿工拦在了刘统与寻相等人面前道:“在下易州胡逵胡定远,不知阁下是?”
古代的字,也是身份的相征。有字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对方是识字,或者说对方是世族出身。
刘统躬手作辑道:“在下灵州刘统文纪!胡峒主……”
胡逵指着杨大壮道:“这位杨大壮,他才是峒主。”
刘统不解的问道:“杨峒主,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官兵……”
杨大壮狠狠一脚将一名郑军官兵那被砍得不成样子的尸体踢出老远,愤恨的说:“不瞒壮士,我们是从河东、河北那边逃难过来的,在这一带搭起窝棚,与野兽为伴,以树皮草根为食,苦度时光,以开采矿土为生。开采了矿土运到洛阳去卖,换几个钱买些粮食糊口,日子过得虽然艰难,但总有个盼头。但是今天,这帮畜生杀气腾腾的来到矿区,要征调我们入伍,根本不给我们活命的机会,挥刀就杀!可怜那些乡亲,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已经身首异处了,有几个跑得慢的小孩被他们抓住,惯到石头上生生摔死!他们到底是朝廷的士兵还是屠夫啊?我们只想挖点矿换几个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犯法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大开杀戒!”
说到这里,这位身材魁梧的汉子声音哽咽,眼泪都出来了:“可怜我那婆娘由于有了身子,起不了床,躲在窝棚里,结果被他们一把火给活活烧死了,畜生,通通都是畜生!”
寻相拍拍杨大壮的肩膀道:“杨峒主还请节哀……”
说着寻相打着撤退的手势,众背嵬军将士纷纷撤退。这场歼灭了郑军八百余人的战斗在别的普通已经算是不小的胜仗了,只是在背嵬军军中,算不得军功,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拿下洛阳城。
望着有条不紊正在撤退的背嵬军将士,胡逵道:“刘将军、寻将军请等等!”
寻相的手就按在了横刀的刀柄上,狐疑的望着胡逵问道:“我们能帮的就只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