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便瞪了崔伯言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若敢生事,休想我再理你。”崔伯言便神色落寞,不敢乱说话了。
我此时转头望向陈文昊,柔声道:“本宫素知将军和陈夫人恩爱,本宫与驸马和睦,原也无意涉足其中,只是……只是遥闻将军英姿,心生仰慕,这才……难道将军竟连这一点小小女儿情怀都不肯领受吗?”声音十分的委屈。
于是陈文昊再不迟疑,拿起筷子,刚吃了一口,脸色便变了,吃惊地望着本公主,声音也变得沙哑:“这……这……”
“是否又麻又辣又咸又爽口呢?”本宫再也掌不住,哈哈大笑道,“这可是本宫特地从西域购来的辣椒,是精心为将军准备的。将军觉得可好吃?”
陈文昊看了看本公主,又看了看崔伯言,嘶声说道:“果然是喝火……好!好!”
他连说两个好字,便再未说话,埋头将那好大一碗面连着汤水一同吃下。其间辣的满头冒汗,脸颊泛红,却未做停顿。
其时周围所有人都被本宫和他之间的气场给吓住了,还有些人见事不谐,颇有心机地偷偷去向昭烈皇后汇报。
本公主看在眼里,却装作视而不见。待到陈文昊一碗面吃完,又命人送上冰水,请他饮用,笑道:“这是本宫特地为将军准备的冰火两重天,将军觉得如何?”
陈文昊连喝几口冰水,喉头颤动,却已说不出话来了。
本公主此时便以称赞的口气说道:“将军莫怪本宫鲁莽。本宫常听人说,帝都双璧,崔郎如玉,陈郎如雪。崔郎既为本宫驸马,他的好处,本宫自然是见识过的。只是陈郎如雪,本宫私心里却多有好奇,疑心你肌肤白皙,莫不是傅了粉。如今特地拿辣椒面试你,见你汗流浃背,但一身肌肤,仍然欺霜赛雪,白里泛红,分外妖娆。古人常说越女天下白,本宫苦恨无缘得见,如今见了你,方知道越人之白,古人诚不欺我。”
旁边人大抵都听出来本宫言语中的挑.逗和不怀好意的意味,然崔伯言怂在一边一言不发,王婉瑜又一向是三从四德的货色,一般人也不好越苞代俎。
唯有这位郑大小姐,别人不出头,她偏偏要强出头,挺身而出,也不敢看本宫,只是装作无意间偷偷说道:“没见过这般贪心的。别家男人有没有傅粉关你什么事,不善烹饪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偏偏仗着一张脸长得好,到处卖弄风情。那辣椒面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若是陈郎吃坏了肚子,将来谁领兵打仗啊!”她混在人群中,声音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大胆!”郑蓉锦尚未说完,本宫已然大怒,“是谁家的闺女不顾闺德,在此大放厥词?尚未出阁便如此放肆!”
郑蓉锦平素见到本宫尚有几分怯意,然而这次,大抵是触犯了她心中的男神陈文昊,她从一开始就说话极不客气,简直不像名门淑女的作风,所以很快被本宫这种不讲道理的泼妇抓住了破绽。
被本宫命人掌了几下嘴,又拿语言逼住,郑蓉锦方流着眼泪吐露了心声:“我心中就是爱着陈郎,你又能怎样?我便是爱他爱的不顾闺德了,我宁为陈郎妾,不为宰相妻!我就是爱他爱得光明正大,你欺负他,我心中就是为他难过,却又如何?”
本宫当天和郑蓉锦吵得不可开交。她是郑家女,本宫是金枝玉叶,她有昭烈皇后暗中支持,我有驸马私下暗助,两相僵持下来,我略微占了上风。郑蓉锦很是受了一些气。
但是当天的争吵,实则也算成全了郑蓉锦。当天郑蓉锦被人打劫,未能回府。第二天,陈家派人上门提亲,声称陈文昊要纳郑蓉锦为妾室,除了毕恭毕敬以正妻之礼送上的聘礼之外,同时还送上了一面染血的元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