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镇,距离梁国东境边界有两天路程的小镇子。这里并不是距离东境边界最近的地方,再往东走还有一座城池,那里才是梁国东境守边界的地方。
乐芳菲一行四人选择在宿镇做最后的修整。之后他们会绕过那座城池,离开梁国跨入元天子直属的地域。
之所以不走那座城池,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万一南梁王或完颜骨猜到他们要去帝国,而在最后的城池埋下人手等他们那就糟了。所以他们反常态思考,提前做好最后的准备,然后绕路一直出梁国。梁国边境那么长,对方肯定无法全都派人守着。
一路行来半个多月,大家都有些疲累,王瑞儿更是有些受不了了。幸好她身体底子好,肚子的孩子也不闹腾,但也是该休息一下,才好应付接下来连续的行程。
从宿镇到边境,要走两天两夜,从边境到天子属地最近的城镇还要走一天一夜,总得算下来距离下次休整得在三天三夜之后。所以乐芳菲四人打算在宿镇休整一整天再出发。
王瑞儿在客栈里休息,乐芳菲和童玺去采购物资,丁卯则去打听一下前方的道路,以确定接下来他们要走哪条路。
宿镇是个小镇子,距离道路主干又不仅,城镇比较落后,但民众很朴实。丁卯上次一个人去天子直属地已经二十多年了,他当年走的道路肯定有了变化。
丁卯在小酒馆里遇到了一位经常去天子属地卖东西的行商,这位行商非常热情地跟丁卯讲了现在的路线。新路线跟丁卯当年走的方向一致,只是有些地方换了岔道。尤其是以前他过得一条小路因为连年降雨变成了小河,现在已经不能再走了。
宿镇地方小,卖东西的铺子不多,不过杂货铺子里倒是应有尽有,价格不贵,童叟无欺。老板没有因为乐芳菲两人是外来者而故意抬价,还热心地帮他们找来铺子里没有的东西,省了乐芳菲两人不少麻烦。
抱着一堆东西出了杂货铺子的店门,乐芳菲抬头看向正在西沉的太阳,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情绪,似乎是对未来生活既向往又有些迷茫。
乐芳菲也想过稳定的生活,从七岁到现在,从栾国内乱,到梁国内乱,到晋军入梁,再到赵军入梁,这匆匆的十年里竟然就没过上几年安稳日子。乐芳菲真心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只想在某个地方扎根安家再也不逃命了。
童玺拿过东西放到马车上,瞧见乐芳菲惆怅的样子,不由安慰道:“快了,等到了天子属地,我们就可以彻底安家落户了。”
乐芳菲眼神迷茫:“真的能行吗?不会又在爆发战争?”
童玺:“即使天下大乱,天子属地也会成为最后一片乐土,那个时候去到哪里都一样,便也不用逃了。”
乐芳菲一想果然是这样,便心情好了许多。
到了晚上,忽然下起了小雨。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太阳出来。还好昨夜雨下得不大,又被太阳晒过了,路上还不算难走。
乐芳菲一行人没急着赶路,因为这两天他们本来就不打算休息,大家都是睡到自然醒后才出发。其实他们也没睡太久,天一亮他们就醒了。
童玺驾车,王瑞儿坐在车厢门口,乐芳菲和丁卯骑马,一行四人往梁国边境行去。
他们走山间的小路,这里的山相对比较平缓,虽然道路不好,却也不会太难走。只是偶尔有些地方杂草特别多,乐芳菲和丁卯便拿着刀剑把草木劈开。
夏天的夜晚也不冷,因为夜路不好走,便一人驾车一人专门负责看路,其他两人则进车厢里睡觉,然后轮流替换。
第三天上午,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边。这条河不深,水流也不急,但是很宽,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底的石子。
大家都下了马车,站在河边望向对面。
丁卯笑着道:“那边就是天子属地了,过了这条河,我们就安全了。”
乐芳菲四下张望:“周围没人,看来他们追上来。”
童玺:“他们可能还没猜到我们往帝都去了,估计很可能还在沂水附近找我们,或者以为我们快到志江了呢。”
王瑞儿回头看着身后,表情有些深沉。
乐芳菲道:“别耽误时辰了,赶紧拆马车,准备过河。”
童玺对王瑞儿道:“我先背你过河?”
王瑞儿:“不用了,自己淌过去。”
丁卯:“那你现在先不要过,等我们先把马车弄过去,那时候差不多就快中午了,那时候河水的温度高,不会对你有太大影响。这女子怀了身孕就不要再沾冷水,不然会落下病根。”丁卯略通医术,他说的话很有说服力。
王瑞儿:“那我帮你们拆马车。”
乐芳菲:“还是不要了,万一扭到腰,你就要受苦了。若是你闲着难受,那就拿了钓竿去那边,钓几条鱼上来,咱们到了天子属地就加餐。”
王瑞儿想了想道:“那好吧,我不添乱了,我去钓鱼。”
渔具是丁卯路过某个村庄的时候买的,也是为了给大家改善伙食,毕竟连吃半个多月的干粮是很难受的。
王瑞儿先从车上拿了渔具,而后找了一块地方垂钓,眼睛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时会扭头朝乐芳菲三人看一眼。
乐芳菲三人动手,先把两匹马牵过河,在对面拴好后,又把马车的车厢壁板拆卸下来,减轻车体的重量,然后再牵着马拉着车子过河。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他们一行人终于全都过了河。王瑞儿钓了一条大鱼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