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缭缭进园子转了半圈,才发现今儿来的不止是徐坤夫妇,年初调回京来的几个武将几乎都携眷来了。
别的人她都熟,独这几个未见过。
她没见过,别人自然也没怎么见过,她这主人就少不得要多陪陪了。
晚饭后看戏的看戏,唠磕的唠磕,燕棠今日出了个大风头,夜里少不得被戚子煜他们几个逮住不放。
苏慎慈体力不如邢小薇她们,坐着看了出戏便就先回来,回到家里却发现苏沛英竟然也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里抄经在。
她不由道:“坊间这么热闹,哥哥怎么也回来了?还以为你跟淮大哥他们一起去闹阿棠了呢。”
垂头写字的苏沛英没吭声,直到写完了剩下两行才道:“我晌午多喝了几杯,晚上就不跟他们闹了。”
“你酒量可比阿棠好多了,至于多喝了几杯就缺席扫兴?”苏慎慈狐疑地说。
“那还能如何?”他打量着自己写的字,“喝酒也得看心情。”
“你心情不好?”
他往纸面上吹了口气,半日道:“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想成家了。”
苏慎慈:“……”
闹腾了这一日,戚缭缭回到房里就把钗环给卸了。
刚坐上榻,红缨就捧了只华光四溢的镯子走进来。
“姑娘又收到好礼了,快看看这镯子!”
镯子是赤金镯子,刻的是缠枝牡丹,宽面,份量很是不轻。
但这东西在戚缭缭眼里也算不上很特别,遂道:“我库房里还有成堆的吧?”
“不是啊姑娘,这不是寻常镯子,里面有机关,可以能藏暗器的。”红缨说着,把盘子放下,接过镯子按了下上面一片突出的牡丹花瓣。
接而只见伴随着一阵短促的轻啸声,几道寒光噗噗地射向了对面墙壁,一寸来长的几支小铁箭,居然没入墙中只剩下尾部的短穗。
戚缭缭惊奇地走过去,接过这镯子看起来。
这一看就发现这做工果然精巧,面上做得十分隐蔽,根本就瞧不出它内里还有乾坤。
“谁这么有心?”她高兴了。
“是下面一个低阶军官送的。侯爷和夫人本是不收的,但是看过之后,觉得给姑娘用着挺好的,就说让姑娘看看,若是喜欢就戴在身上防身。”
红缨说着把盒子也拿了过来。
戚缭缭看过,便就套在了腕上。对于衬手的武器,她真是来者不拒。
虽然是赤金的,但是因为戚缭缭并不喜欢多佩别的首饰,因此反倒并不显得俗气,最多也就是第一眼感觉贵,相当贵而已。
燕棠醉得稀烂。戚子煜也没有好到哪里。其次是程淮之,因为苏沛英不在,所以最清醒的反而是邢炙。
就连戚子卿也喝得满嘴胡话了,不停地扬言要去西北把乌剌人赶去天山那头。
还摇着戚子赫的肩膀说等他功成名就,定要找个美丽的姑娘驰骋在北地大草原。
邢炙说:“小薇来了。”
戚子卿一个激灵就放开戚子赫,贴着墙根踉踉跄跄地跑了。
翌日清早,坊间走出一群眼圈有锅底那么黑的一群少年将军来。
唯独邢炙面色如旧神清气爽,如朝阳如晨露,微笑跟邻居们打着招呼。
戚子煜郁闷得只差没弯腰捡石子甩他了。
及了笄的戚缭缭像往常一样早起读书练功,然后也开始计划往屯营里去熟悉环境。
她如今已经是钦封的营前令,不管战前战时,她可都算是有正职务的人。
程敏之他们因着这个消息接连兴奋了很多天,甚至已经不由自主地调整起自己的言行举止,时刻以即将走马上任的出征士兵自居。
趁着他们去上课的当口,戚缭缭正好就去兵部领牌子。
沈氏让她去找大哥,可靖宁侯不在衙门,还好戚南风在,听说是去兵部报到领牌子的,非常欢喜且自告奋勇地领着她去了。
到了兵部,侍郎左晟笑呵呵地打招呼。
说起来意,戚南风甚随意地嗨了一声:“前儿这不是立了功嘛,皇上赏了她个营前令,小姑娘家家懂得什么军务?不过是有赖皇上栽培罢了。
“——哎,见了侍郎大人怎么还不过来行礼?”他冲戚缭缭扬扬下巴。
戚缭缭就上前行起礼来了。
左晟且惊且喜:“那真是恭喜贺喜了!我朝已快有一二十年军中没入过女将了,令妹这是人材呀!
“皇上慧眼识英才,是戚家之喜,也是朝廷之喜!”
左晟跟靖宁侯也是熟到可以相互之间损来损去的关系,但是戚缭缭也还是觉得这左大人马屁拍得够可以。
别说旁边别的官员听得频频侧目,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几分那么不自在来。
一道把程敏之他们的牌子全都领了,也懒得再配合戚南风吹牛,自行先走了。
回到坊间大伙刚好放学,听戚子湛说她今日去兵部报到并且正式上任,放了学后个个都不约而同往戚家来。
几个人激动地拿着她的牌子传看,看完会儿之后程敏之最先反应过来:“从今儿开始咱们是不是就得去屯营上任了?”
“按理说是这么着。”戚缭缭靠进太师椅,拿起程敏之的折扇扇起来:“但是我还没想好去哪个屯营。”
“当然是去咱们家辖下的通山营!通山营是骑兵营,而且现在任着总兵的还是从西北调回来的将领,将来肯定是要去打仗的!”程淮之拍着胸脯说。
“没错,通山营好,我也听我大哥说过了。”邢烁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