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争子案再起波澜,许三妹来势汹汹,势必夺子。”
“号外号外,警备司令部接下许三妹状纸,且看争子案如何重启。”
这天早上,报童的声音回荡在大街小巷。
谢先生正在外室的小公馆里吃着早餐,一眼看到送来的报纸,当即大惊失色,饭也不吃了,捏着报纸就走。
那外室在后面喊叫:“不就是当年的那点破事,还有完没完,就她会生孩子我不会生怎地?以后给你生十个八个,有什么稀罕的,巴巴的就赶过去,什么稀罕物?”
谢先生苦笑:若是真能生个,何苦这事闹成这般,这许三妹安静好些年了,怎么现在冒出来。
谢家老宅里,谢老太太自然也看到了,气的将报纸撕的粉碎,嘴里骂道:“真是阴魂不散,就看不得我老婆子高兴,我才好了几年,又想把人抢走。”
谢嘉嘉正好下楼,方才他已经从敞开的窗户中听到报童的喊声,知道一定又是自己的事情让老太太生气了,便走过去,搂着老太太的胳膊说:“奶奶,不要生气,那姓许的一定是穷的活不下去,给点钱就行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内心却已经波澜万丈:这冒充许三妹的和警察局关着的一定都是一伙人,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开始可以说是为了要钱讹诈,现在竟然撕破脸冒充许三妹,他们想做什么?难道真是那个死鬼谢嘉嘉阴魂不散,找人非要和自己过不去,那也不对啊,既然是死鬼谢嘉嘉捣乱,冤有头债有主,他不是要找谢先生去报仇吗?
谢老太太摩挲着孙儿:“我的乖孙,只有你在奶奶身边,奶奶才安心。”
旁边的老佣人也说着:“是呀,是呀,这几年有小少爷陪着,老太太精神好的很呢。”
“奶奶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永远都是您的孙儿。”
谢嘉嘉嘴巴甜的像是抹了蜜。
现在他出门上学,前后都要跟着几个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待他出门了,老太太叹口气。拄着拐杖往楼上走。说来也奇怪,老太太从北京过来时候已经瘫痪在床了,这几年可能是孙子谢嘉嘉在身边陪伴,心情好身体好,拄着拐杖能走很远,走近路扔掉拐杖也没问题。老佣人见她上楼,便知道一定又去顶楼的佛龛那拜佛去了,这老太太腿脚不好,却将一个佛龛安置在顶楼,还说当年在菩萨面前许了愿,不能让佛像见外人,那小房子的钥匙在她腰间挂着,就是房间打扫都是亲历亲为,说这样才是虔诚。
谢老太太一个人缓步走上三楼,又顺着狭长的楼梯一点点摸上阁楼,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打开灯,对面的佛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阴森。
她走上前,轻轻拉开佛龛前面的帘子,只见里面供奉的不是慈眉善目的佛菩萨,而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像是个兔子头人身子,可是那嘴上却长着獠牙。
谢老太太先烧了香,接着又跪下虔诚地磕头。忙乎好一会站起身,嘴里嘟囔着:“那小崽子的亲妈又上门了。小崽子要真被她带走了,我去哪借寿啊。”她自言自语完,又在香炉上插了一把香,将一个黑色的板子拿出来对着那香,一只香没多少热量,但架不住多,一大把香烧起来,很快那板子就发出毕波毕波的声音,老太太抱着那板子,仔细看了半天,叹口气说:“难道真是老眼昏花,我怎么看不清这凶吉呢。”
她又跪下磕头,对着怪模怪样的神像喃喃自语:“这小崽子要是交出去,以后怕是再也遇不到这种借尸还魂来的小鬼了。我怕是活不了几年,我不想看到谢家毁在我手里啊。”
说着说着谢老太太开始低声哭泣起来。
“我也不想这样,谢家当年为发财不择手段,害了太多人,怨气重,人丁稀薄,到现在又彻底断了根,万幸他们找来骗我的小崽子是个借尸还魂的小鬼,还能借上几十年寿命给我,现在才借了十年,这小崽子真走了,我的全部努力就都白费了,求大仙指条明路吧,”
说完又开始不住地磕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这谢嘉嘉在佣人和车夫的护送下来到学校,车子还没停稳呼啦啦就围上来好几个拎着镁光灯的记者。
谢嘉嘉急忙挡住脸,不管怎么问都是无可奉告。
“小宝,娘的小宝啊。”忽然从斜对面冲出来一个女子,一身粗布衣褂,头上还包着块蓝花布扎着围裙,这女人力气很大,两下就把围攻的记者都扒拉到一边,一把搂住谢嘉嘉嚎啕大哭。
,谢嘉嘉个子小,被这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挣扎不能,这女子抬手挡住周围人视线,手里夹着什么东西在他眼睛鼻子上抹了一把,谢嘉嘉立马醒悟过来:这是洋葱!
那女人松开谢嘉嘉,记者们的镜头纷纷对准这母子抱头痛哭一幕。若说着许三妹不是这孩子的亲生母亲,怎么这孩子现在眼睛鼻子都是红的,眼泪往往呢。
谢嘉嘉揉着眼睛指着那女人:“你……你……”
“我的儿啊,娘想死你了。”
“她不是许……”
谢嘉嘉想说她不是许三妹,自己和许三妹相处五年,如何不认得她的长相,这搂住自己的女子,脸太白,眉毛太挑,嘴巴太红,身材太瘦,根本就不是许三妹,再说,许三妹明明是死了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现在是谢嘉嘉,不是马小宝,谢嘉嘉是不会记的许三妹长什么样的。更不可能知道许三妹死了。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