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这天,宋问早早来到报社,
林海阳从窗户看到他进来,心里咯噔一下,招手说:“老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宋问腰板挺扥直直的,刚关上门就听林海阳质问:“不是叫你周一去沪江报道吗?”
“老同学,我觉得我们还是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的好。”
宋问也不待他让,径直坐到他对面,还探头看了他的茶杯一眼:“一大早就泡好了龙井,很会享受啊。”
“你们夫妻到底是想要什么!”
林海阳双手撑着办公桌,压低声音咆哮着,面目狰狞。
“钱,更多的钱,给足够的钱我就走,全家离开这里。”
“你想要多少?你这是敲诈!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
“是,我过去没有证据,但是现在有了。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我威胁就证明了一切。你去告我敲诈勒索啊。”
宋问抱着肩膀,洋洋得意。
“太过分了,你……”
林海阳颓然坐下:“好吧,痛快点,你到底要多少钱?”
“老同学,我知道你是不会有那么多钱的,但是石小姐有啊,石家是报业大亨,只要你做了石家的驸马名利双收,还能抱得美人归,多好的事,现在嘛,我只是从你将来的收益中先预支那么一点点的薪水而已。”
林海阳冷笑:“贵贤伉俪真是夫唱妇随啊,宋太太要我分期付款的,还声明不收我利息,你在这都开始预支我的未来收益了。”
“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嘛,你可是大有前途的人,犯不上为这点小事阴沟里翻船。“宋问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说个价吧。”
“十根金条。”
宋问伸出一只巴掌里外翻了一下,林海阳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胃口。”
“老同学,和你将来会得到的种种好处相比这些算的了什么。”
“我怎么能相信你不会再次威胁我,你们夫妻二人我信不过。”
宋问想了想:“拿到钱我就走,永不踏上此地一步。”
林海阳无奈地挥挥手:“且容我想想,一时间没法拿出这么多。”
宋问拉开门要出去,林海阳问:“范小姐,是不是你……”
“不是。”宋问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昂然走出浦江晚报的大楼,只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就连大楼拐角处报童的叫卖声都那么的悦耳。不想再遇到小金宝,他叫了辆黄包车回家。走过一处街口远远地就看着巡警拎着警棍吹着号子奔跑着。
“出了什么事?”
他问。
车夫停下车子,看到有从那边过来的车夫便招呼着询问,对面的车夫擦着汗气喘吁吁地说:“前面杀人了,三个人,你捅我我捅你,怕是都没救了。”
血光之灾总是不吉利的,宋问便叫车夫绕道。
车子远去,对面车夫没说完的话消散在风里:“死的那个我还认得,青帮的小人物,总穿一身香云纱的,我就说这样的小虾米穿什么香云纱装大人物,这下子成软脚蟹了吧。”
与此同时,办公室内的林海阳将电话打到石翠萍家里。
“十五根金条?”电话另一头的石翠萍大叫起来,“他是疯了吗?”
“怎么办,翠萍,我和他同学同事十年,他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不能让他毁掉我们。”
“叫他去说好了。看看谁会信他?空口无凭,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翠萍,他也是圣约翰毕业生,虽然这些年太平庸,但是同学校友那边还是能说点什么话的,还有孟教授,美兰爸爸桃李满天下,若听到这些事情怎么可能放过我?他们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打压我,打压浦江晚报就可以了。”
林海阳苦口婆心。
石翠萍想了想:“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到我家来吧。”
林海阳跑下楼,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石家,他心烦意乱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子,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直到他进了石家大门。
“十五根金条,那个姓宋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石翠萍一见情人就又哭又闹。
“那个人老坏的,你把他开除。”
林海阳按住她的手:“你听我说,咱们……”
“说什么啊,这都两年了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不如趁现在咱们结婚,谁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药片你都换成了维生素,又没有毒,就是开棺验尸我们也不怕。你守了两年,于情于理也足够了吧?难道还真叫人守孝三年啊。”
石翠萍搂住林海阳的脖子:“行不行嘛,直接结婚算了。人家都等了两年了啊。”
“我不能结婚。”
林海阳脱口而出。
“为什么?”
“啊,我是说现在不能结婚。结婚了人家要笑话我是吃软饭的,一切都靠岳家,你知道我这个人心高气傲的。”林海阳急忙解释道。
“有什么好怕的,你要学历有学历要资历有资历,谁敢说你是靠我爸爸才起来的,我们好那会你就做的很不错了,举贤不避亲呀。”
石翠萍在百货商店受了点委屈,此刻百般柔情都系在情郎身上,希望能得到些许安慰。但很显然,林海阳此刻有自己的打算,他只想要钱,不想结婚。
石翠萍发现林海阳身体有些僵硬,疑惑地看着他问:“海阳,你不会是不想和我结婚吧?”
“怎么会呢?”
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
曾经失去理智的石翠萍像条恶毒的蛇,不住地对孟美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