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记者疼的不行,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身后,叶限喝道:“别动。”
可是已经晚了,他举起双手盯着上面黑乎乎的粘稠液体问:“这是什么?”
没人回答他。
因为无法回答他。告诉他这是你自己身体融化了?真相太过残忍,沉默就是最好的善良。
那人很快得到了答案,因为他的双手正迅速地融化掉,接着蔓延到胳膊。
他忘记了疼痛,也许是在巨大的惊奇和不可思议面前痛感已经不重要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融化的热巧克力,变成黏稠的黑色液体,缓缓滴落,一只手掌彻底消失了,接着从腕部又开始慢慢融化。
那黑色粘液像是一种只对人体有腐蚀作用的液体,它不会伤害床单和被子,却能融化人的血肉和骨骼。
那记者面部扭曲,嘴角抽搐,眼睛瞪得老大,满眼的不相信。
士兵中有人发出尖叫:“有鬼,有鬼呀。”
小武则斥道:“不是鬼,是病毒而已,不许扰乱军心。”
霍中梁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去拽这记者一把,如果不和他拉扯,这人也许不会这样。
叶限则冷冷地注视着记者融化的过程,目光中不见悲喜。
他命令道:“去,拿被子来。”
很快,被子拿来了,霍中梁将被子扔到那记者身上,被子盖上去,里面的人不住扭动抽搐着,发出啊啊啊的惨叫。所有人都无声的往后撤,有人将头转过去,不忍目睹。
很快,被子下的人形渐渐塌了下去,也没有了呼喊声,又过了一会白色的棉被渐渐变成深黑色,饱吸黑色液体。
“这个,该怎么办?”
霍中梁看着叶限,后者摇摇头:“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现在看情景,这东西可以融化蛋白质,一切人体都能被融化,这被子现在谁都不能动。”
没人敢动。那记者一屁股坐到床单上,裤子上沾染了黑色液体,在半个小时左右就融化成一滩,如果这黑色液体扩散出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个人身上粘上被融化,在融化过程中一旦挣扎,自己身上的液体就会溅到别人身上,那其他的人也会融化。假如在闹市区,人流密集的地方放点这样的液体,那么整座城都要陷入恐怖之中,如果封城的话,这可是首都!那样全国都可能出现动荡!这么一想霍中梁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封锁医院,彻底封锁,不许任何人进来,试图闯入者,格杀勿论。”
这命令发出,闯进来的另一个记者忍不住抖了一抖。
他刚才亲眼看到同伴被融化,身心受到极大震动,现在又听霍中梁说闯进来的格杀勿论,精神紧张到极点,摇晃几下,看向霍中梁。而后者脸绷的紧紧的,嘴也抿着,看起来非常严肃。
那记者向后挪了一步,喊叫道:“你这样是在箝制言论,我们必须让大家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叶限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接着拍了几下手说:“那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记者愣了一下,是啊,怎么报道呢,发生了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无法解释也说不清,要如何向外界报道?
“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嗯?”霍中梁伸手抓住记者的衣领,记者想到自己惨死的同伴,牙齿咯咯作响,浑身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求求你,别把我……”
他盯着那床黑色的棉被,满眼绝望。
“一起闯进来的,为了你们的新闻报道?公众有权知道?”
霍中梁咆哮着:“你们他娘的为了所谓的真相打算让全城都陷入恐怖吗?为了自己出名,那全城百万人生活在恐慌中?既然这样,老子不如把你扔那被子上,把你也化了,一了百了。”
记者满脸惊恐:“不,不是这样,我不报道了,我保证守口如瓶。”
霍中梁将他放下,同时环视四周:“大家看到了,这里发生了超乎我们想象的事情。这鬼东西,天知道是什么,可大家都看到了,一滴,只要一滴粘上就能把人都化了。诸位有金陵人,也有外地人,有些人会想这鬼东西要是扩撒出去也不过是金陵城出事对不对?”
那些士兵一动也不动,其实内心早已经如惊涛拍岸,忐忑不安,这事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人是会走动的,这里是金陵,是我们的首都,一旦这里发生严重事情城里的人会往城外跑,这东西会随着人的流动跑动传到城外去,只要一滴足以致命,被融化的人又将成为新的传染源,如果在全国造成恐慌,这就不是一座城的事,是全国的事,吾国吾民,每个人都不能幸免。”
小武挺直腰板一个立正:“长官,我们一切听你安排。”
霍中梁点点头:“你们一定要严防谨守,任何人不能进出医院,记得是进出。”
士兵们一个立正:“一定严防谨守,任何人不能进出医院。”
“好,大家各司其职。”
霍中梁大手一挥:“那帮警察不顶事,你们记住,如果有人妄想闯进来就格杀勿论。”
士兵们扛着枪将整个医院都控制起来。
霍中梁用医院的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做了仔细汇报,同时要求警备司令部送一批军用雨衣过来。
“有没有防毒面具?有的话也运来一批,还有橡胶手套,长筒水靴,多多益善。”
那液体沾染到人身上就会出事,能挡一阵是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