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戴姨娘见秦敢要儿子和他一起去找小公子,猛然跳下床跪倒,抱住他的腿大哭。
“将军!求你,不要啊。”
秦敢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齐齐扎下,泪水模糊了双眼:“娇容,不管怎么说,那是你我的儿子。就算他死了,也要给他好好安葬,否则,天理不容啊!”
戴姨娘急忙起来,伸开双臂拦住他:“不行!那种废物,本就不该出生!我儿子怎么能是那样的人呢,他该是人中龙凤,天下第一的美男子,睿智聪颖,文武双全啊。可是,可是,我怎么生了个痴傻……不,那不是我生的,也不是你儿子,让他去做孤魂野鬼吧,他不配做我们的儿子!”
“戴娇容!你清醒一点,那是你自己生的儿子,再傻也是!”秦敢愤怒地吼道,“再说,孩子还小,可能只是反应慢些。只要我们有点耐心,慢慢教,将来肯定会好很多。你把他怎么了,啊?”
戴姨娘见求情没用,两大颗泪珠滚落,喃喃地说:“他死了,我把他掐死了。他现在,在一个你们不知道的地方,你休想找到他,休想!”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戴姨娘摔倒在地。
秦敢气得嘴唇发抖:“我若早知你是这样狠毒的女人,当初就不该娶你!”
天香在一旁看得心痛,忍不住上前,与彩衣一起扶起戴姨娘,劝她道:“戴姨娘,那始终是你的孩子,快告诉将军,你把他藏哪了?他这么小小就会和将军玩躲猫猫,多聪明啊。可是,眼看就到中午了,小公子一定很饿。快把他找回来,该吃奶了。”
戴姨娘愣住,盯着天香看了半天才说:“吃奶?哦,对,他该吃奶了。奶娘,奶娘!”
奶娘在门外,徐妈去找她来时,因见里面吵闹不敢进来便一直在外边候着。这会儿听见喊她,急忙答应着进来,问姨奶奶有何吩咐。
戴姨娘骂道:“小公子该喂奶了,你死哪去了!”
奶娘委屈地答道:“奴婢一直在外面。可是,小公子他,不知道在哪。”
戴姨娘神神秘秘地看了一圈四周,朝秦敢竖起手指道:“嘘,我知道他在哪。”说完朝门口走去,脚步蹒跚。
看她摇摇晃晃,落地轻飘,彩衣急忙抓起一件毛领披风跟上给她披好,又戴好帽子,搀扶着问姨奶奶要去哪。
秦敢吩咐:“别问,跟着她走。”
于是,一群人跟着戴姨娘出去。
路上,秦敢问儿子怎么回事。秦良澍说,昨夜他看到戴姨娘因儿子痴傻起了狠心,便悄悄命顺子盯着。今晨,顺子犯困,稍微大意了一会,戴姨娘就去掐小公子。彩衣发现惊叫,顺子被吓醒一看,彩衣和秀珠都去看小公子,他就没有下来。
顺子原以为,彩衣她们发现及时,小公子应不会有事。谁知,孩子太小,戴姨娘当时突然发狠,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把自己儿子掐死了。
秦敢握紧双拳,什么也没有说,心里却暗叹,或许,这就是命,上天不许他要那么多儿子。看来,秦家的未来都要落在秦良澍一个人肩上了!
之前秦敢还怀疑是儿子嫉妒,怕这个弟弟与他争家产。可看到戴姨娘的表现,加上以前她给他们父子下药的事,他不但相信这是戴姨娘亲为,还觉得那孩子不是他的。
然而,秦良澍说孩子是他的,秦敢愿意相信儿子的话,也看出儿子隐瞒了许多事情。他想问个清楚明白,冥冥中又感觉到,儿子不会什么都告诉他。自从让儿子装傻,秦敢就发现,他和儿子之间仿佛隔着好几层透明墙,看得到彼此,却难以触及。
如果不是顺子和那两个丫鬟都亲眼所见,秦敢根本不敢相信戴姨娘会亲手掐死自己的儿子。
其实之前他脑海里也隐约浮现过那个可能,只是不愿相信。他宁可是外人,仇人,或是北蛮人干的。现在戴姨娘都亲口承认了,秦敢想不相信也不行了。但他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或者说是幻想,想着找到孩子之后,那孩子还活着。
戴姨娘毕竟才刚生完孩子,身体极度虚弱,才走了一会就气喘吁吁,再也走不动。
秦敢既心疼又痛心,最终还是不忍,叫来个年轻力壮的女仆背着戴姨娘走。因她是新产妇,有禁忌,除了丈夫,别的男人不能沾身。而他,心里对她已有了芥蒂,不似以前那般有感情,也不愿背她了。再说,一个堂堂大将军,在众多下人面前背她实在不像样。
一群人跟在后面,不时不安地看看铁青着脸的秦敢,大气也不敢出。
卢氏也很气愤,心里暗暗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将军纳戴娇容为妾。虽说为将军纳妾是正室的义务,而为夫君传宗接代是妻妾的责任,可戴姨娘最近的表现真是不如没有这个人。
她当初虽然嫉妒戴姨娘,却也一直照顾这个女子,尽到了做正室应有的大度和宽容。可戴姨娘呢,给秦将军生的女儿夭折虽是其不幸,值得同情;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又是个天生痴傻也很悲哀,却被她亲手掐死,简直罪不容恕!
天香本以为自己在宫里不安全,秦良澍将她接来家中是件好事,可以多多了解他,也可以多一些两人相处的机会。说不定,秦良澍会在这短短几天里对她有特别的感觉,然后他们之间就可以开始一段美好恋情。
谁知,才来秦家就遇到戴姨娘产子,这本是好事,却因为今早孩子被掐死成了丧事。戴姨娘之前还诬陷她,说是她掐死的。要不是后来彩衣和秀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