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良澍如此挂念自己的安危,天香不由十分感动。
暄沪对她的爱护,她似乎已经习惯,一直将其当作恩人心怀感激。而且,也愿意为他做事。她留在宫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暄沪救过她,她要报恩。
而现在,天香心里满满的全是秦良澍,她留在宫里似乎也是为了他。今夜随同东谷微扬出逃,天香已是无奈之举。当然,还有她对东谷微扬的敬意,以及他救她离开水牢的报答,愿陪他回故乡给裕和扫墓。
当初跟随东谷微扬学舞时,他曾简单说过与裕和的往事。天香对他们的遭遇深感同情,但不认为这是皇上的错,东谷微扬这样仇视皇上和大衍似乎有点不合适。大衍这么大,诸持国那样的小国本就是存在不久的,就算大衍不吞并,也会被其他周边国家吞掉。
初入宫时,东谷微扬满心仇恨,寡言少语。但一直认真研究音乐,编写曲子和舞蹈,无愧于一个艺术家的身份。他也知道,自己虽然有武功,却没有能力刺杀皇上。再说,即使他真把皇上杀死,还会有新的皇上,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撼动大衍的统治。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裕和十年忌的时候,能亲自去她坟上给她扫墓,陪她说说话,给她烧点纸钱。那里是他们的故土家园,尽管国没了,家也没了,可他心里仍有她。他一出来就没再回去过,今年再不回去看望,裕和要伤心的。
天香非常理解他的心情,问为什么不跟皇上说明,请假回去。东谷微扬难过地说没用的,他不是没提过,但每次皇上都严词拒绝,说只要他不出宫,什么要求都可答应。东谷微扬死了心,却暗地里决定偷偷溜出去,否则他会终身遗憾。
今夜也是巧了,东谷微扬途径那幢房子时被蛇截住,这才去救下天香。天香没有受伤,只是有点虚弱,外加恐惧造成的心神不宁。听说是皇后想要她死,东谷微扬只好把她带出来。天香不懂宫里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危险重重,她这样一个几乎不问世事的小小女官,竟然会惊动皇后娘娘亲自派人把她骗去关在水牢。
离宫是唯一的活路,至于陪东谷微扬扫墓之后还能去哪,天香心里也没个打算。皇后娘娘要杀她,宫里肯定是不能待了。可离开京城,她又没有家,也不知道有谁可以投奔。虽说她喜欢秦良澍,可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实在难猜。
天香含泪看着秦良澍:“多谢秦大人,可是,我们能去哪呢?”
话才说完,她就觉得不对,不能用这个“们”字,这么一说就好像她跟东谷微扬是一对似的。而且,他们确实是一起出宫,又被暄沪和秦良澍找到。在所有人眼里,她和东谷微扬都是私奔吧。
天香刚想解释,秦良澍就问:“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暄沪抢道:“先找个僻静之处再说吧,父皇的人在追捕你们,在这里太容易被发现了。”
于是,他们进了一片小树林。夜寒风大,天香冻得直哆嗦。东谷微扬正要解开斗篷系带,秦良澍已将他的披风脱下给她披上,说既然要走,怎么不多带点衣服。
天香心里一阵温暖:“来不及了,我被皇后娘娘关在水牢里,好多蛇要吃我。要不是先生及时赶到,我就没命了。出来后,在街上看到有人晾晒衣物,就随便抓来套在身上。”
暄沪见她这样,很是心疼,真想带她回去。可现在这情形是不可能了,而且她说是皇后娘娘把她关在水牢的,他得问问清楚。
“天香,真是母后把你关进水牢的么,你可不能说谎啊。”暄沪隐隐有种预感,觉得天香已经背叛他了,“我就是掌管狱制的,皇宫里根本没有水牢,母后怎么可能把你关在水牢?这一定是有人冒她之名。”
天香生气地说:“不信你问先生,他就是在水牢里把我救出来的。皇后娘娘是你母亲,你当然向着她说话。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暄沪也生气了:“母后一向为人很好,从不害人,你与她无冤无仇,她怎么可能要杀你!再说,我从小在宫里长大,之后一直掌管狱制,怎么不知道有什么水牢。天香,你被人害,我也很气愤,很想保护你,可你不能把这事栽在母后身上啊!”
天香气得翻白眼:“我没有胡说!真是被皇后娘娘关进水牢的,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先生给我作证,你是怎么见到我的。”
东谷微扬见暄沪不相信,对其心情十分理解,但他确实是在水牢里救出天香,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皇后娘娘关起来的。他证明说天香确实在水牢里,而他是在外面被一群蛇引去水牢的。
秦良澍觉得这事很诡异,皇宫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蛇,他也没听说过有水牢,难道这是皇上秘密设置的?那,皇上是想把她怎样?
暄沪冷笑道:“东谷先生,莫不是你与天香有情,想带她私奔,故而帮她隐瞒扯谎。”
东谷微扬愤愤地说:“亏你还是皇子,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我年纪几乎是天香的两倍,若不是那些蛇指引,我都不知道她被关在水牢。再去晚一步,她可能就被蛇咬死了!”
秦良澍皱眉道:“奇怪了,宫里什么时候有这种地方。”
暄沪辩解道:“我是不相信母后会害天香,她和父皇都那么欣赏天香,怎么可能把她抓起来关到水牢。那水牢在哪,待我去探个究竟。”
东谷微扬瞪他一眼道:“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又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