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澍对小七失踪表现出的焦急和过分在意,引起了士兵们的怀疑和不满。他们觉得,不过是个小厮而已,主子怎么如此重视,可见那小厮身份不俗,定有隐密。
他们这一议论,东谷微扬不免担心,忍不住说他们:“秦大人对你们怎样,大家心里没点数么!小七年纪小,又是孤儿,伺候大人尽心尽力,多照顾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每日在大人身边伺候,突然不见了,有点良心的主子都会着急去找。你们忘了,在庄园的时候,一个兄弟手受伤了,秦大人还专门派人去请大夫来给他看呢。”
这番话说得众人十分羞愧,仔细想想确实如此,秦良澍与其父秦敢将军对他们一向不薄,这时候他们这么想实在不厚道。再说那小七身子娇弱,又是孤儿又是哑巴,着实可怜。如果秦良澍发现自己身边的下人突然失踪,可能是被坏人掳走却不管不问,就这么走掉,他们估计也会自发去寻找。至于找不到,那又是另一回事。
这边才刚告一段落,另一边的士兵也在悄声议论,觉得小七很可疑。
一来,他们此前从未见过这个小厮,那日突然从庄园出来,跟随主子一起南下有点莫名其妙。二来,主子用人一向严谨,找小厮伺候却找个哑巴,实在不合适。第三,有心者发现,小七扔在泉边的竹篮里,除了白衫,长裤,短裤,还放着一块白布,不知是干嘛用的。
一个士兵说,那小七平时也不见他打绑腿,这白布能干啥。经他这一提醒,有人想到了裹胸,不禁吓得浑身一激灵。但他也不敢说破,怕坏了主子的事。
这些士兵里有知道小七身份者,自己不能说也不许他们乱说,就嚷嚷道,管他呢,反正人丢了,我们得赶紧找回来。无论如何,都是给主子做事的,天知道坏人捉她去会不会另有阴谋。
东谷微扬见状,略微放下心来。殊不知,他也被几个士兵怀疑了。那几个以前没有见过他,见他对小七失踪这事特别关心,总向着小七说话,觉得他也很可疑。
他们甚至隐约猜到,这个比他们年长的士兵说不定就是皇上要杀的东谷微扬。但,既然主子要保他,他们也不会害他。大家心照不宣,一个眼神便十分默契地不再过问,却无形中自觉地总有人在东谷微扬身边保护。
也有些不懂事的士兵开始造谣生事,他们心里怀疑小七其实是女子,不然换下的衣物里不会有那块莫名其妙的白布,可得不到证实,便按照各自的想象开始瞎编。他们说,大人得做驸马还不满足,不知上哪去沾花惹草,怕被三公主发现,这才让那女子装成小厮带在身边。而且,日夜陪伴,白天主仆相称,夜里不知多么fēng_liú快活呢。
这些话,自然传到了秦良澍的耳里,令他火冒三丈,叫人将这些造谣者绑起来,每人赏了二十大板。
“你们都闲着没事做,学会造谣了?”秦良澍满眼火气,愤怒地大声骂道,“我们出京南下是为了什么,此前已经告诉过你们。皇上要杀东谷先生,罪名仅仅是他私逃出宫!可你们知道东谷先生为什么出宫么?”
众人都说不知道,东谷微扬心里暗暗着急,怕秦良澍把事情说出,又被暗中跟踪的神鹰卫听了去,到时候他们都会暴露。小七的失踪,可能就是神鹰卫干的,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想到因为自己的事给秦良澍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又连累了小七,东谷微扬浑身不安,仿若被毛毛虫爬满。但他又不敢出面制止,怕自己身份暴露,即刻引来杀身之祸。他一人死不足惜,可还没完成心愿,还没去见过裕和就这样死在路上,太过不值啊。
就在东谷微扬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秦良澍接着说:“东谷先生出宫,是为了去给自己的爱妻扫墓。夫人仙逝至今已十年,先生却一直被困在宫中,不得出去。而先生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去给亡妻祭奠扫墓,以慰思念之情。皇上要谁死,阎王也不敢不收。我等食君之俸,忠君之事,既知先生已南下,当然一路追随。至于我那小厮小七,她不过是个哑巴孤儿,我可怜她,收留她,碍着你们什么了么?就算你们看不惯,也没有资格说我半句不是!都闭上你们的嘴,该干嘛干嘛,不愿意干的,说清楚,我秦某发放盘缠送你归乡!”
这些士兵平日里都很忠心,也敬佩秦氏父子的为人,知道内情者一直闭口不言,造谣的这些也不过是一时嘴快,其实并无恶意。此时见秦良澍发怒,纷纷跪下表白忠心,说愿追随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以后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埋伏在暗处的神鹰卫们也是今早见秦良澍的人到处找那小厮,才知道此人失踪。可他们也没发现小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是自己走丢还是被人掳走。照此情形,秦家军的行程要耽搁了。他们不便露面,仍然暗中盯着,队明此间事项。
秦良澍教训完,命士兵收拾东西,先生火做饭。留下几人守在营地,其余人都去查找小七失踪线索。这里是野外,不管她是被强人掳走还是遇到虎狼都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分头行动,有个别聪明的士兵已经想到那小七就是天香,大人如此其实是要保护她,也就缄口不言。而知道真相的那几个,心里比谁都着急。他们早就听说天香的为人和神奇过人之处,心里暗暗佩服。如今能为此女保驾护航,也算是功德一件。说到天香的遭遇,大家都很同情,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