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走后,许卿柔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一个强烈的念头在心里升起,逃!
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现在的自己没人能看得出是原来那个许卿柔了。
虽然箭伤还没全好,但已收口,鞭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留有伤痕。
而她的脸上,那些轻微的鞭痕也都消失不见,脸小了一圈,下巴也尖了。眼角的提拉完全改变了她的气质和样貌,多了些冷艳和高傲。加上这两天拉肚子瘦下许多,整个人都轻盈了,就算她承认自己是许卿柔,又有几人信?
相府惨案唯独遗漏下她,许卿柔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就是为了要有个人能为许家报仇。她的灵魂是齐思芽,但她的身体却是许卿柔,这是不能改变的现实。作为许家的后代,她怎能安心待在宫里,做这个老被王妃欺负,甚至还想杀死的女奴!
别看她懂些柔道,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妃懿潋在宫里有权有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个借口就可以把她杀了,她可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逃!
更何况,今天是许家的葬礼,许卿柔不能无动于衷。她要先逃出宫,然后去送葬。做了许世杰和夫人的女儿一场,怎么也应给他们二老烧烧香,拜一拜,以后逢年过节也要去祭奠祭奠。否则,她良心难安。
他们可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啊,遭此劫难惨死,相信他们在地府也会挂念着要她为他们报仇。要是她一直待在宫里做女奴,尽不到女儿的义务和责任不说,要报仇也只是说说。
许卿柔从暄沪那里听来,知道凶手是一袖牵及其同伙,更知道一袖牵是北蛮人,而且很可能已被野狼吃掉。但,在没有核实之前,她都认为仇人仍然在世。若不能找到一袖牵和同伙,她也要杀掉尽量多的北蛮人,也算是为国尽力。
打定主意,许卿柔便急匆匆回去收拾东西。可是,她有什么可收拾?被暄沪带来的时候,她穿的是男装白衫,连个外套都没有。而现在,她有的衣服全都是宫里女奴穿的,随便走到哪,别人都能看出她是宫里的女奴。真要外逃,还得另外找身衣服。
唯一值点钱的,就是当初舍弃那身小姐衣服之后留下的首饰。不过,那首饰可不是女奴戴的,她都好好收藏了起来。出去之后,多少也能换些钱,可抵挡一时。
惜锦等人见许卿柔慌忙找衣服,问她怎么了。惜锦心里怀疑她想走,但又不敢确定,因为这里凡是想逃的全都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乱箭射死。她不认为小七有这样的胆量和能耐,可以从禁卫森严的皇宫逃出去,除非有绝世神功或长了翅膀。
许卿柔当然不能告诉她们她是丞相的女儿,要出去报仇。她只说,王妃娘娘可能要害她,她是待不下去了,不如逃出宫去自谋生路。
说完这话,许卿柔忽然想到了暄沪。他将她从死牢救出,又为她改变容貌,后背纹身遮住胎记,让她隐姓埋名,将她保护起来不再被人当作北蛮奸细抓或杀。
然而,暄沪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以为把许卿柔收在自己宫里就能保护好她,却还是让她面临死亡的危险。懿潋的妒心太重,又狠毒,巴不得许卿柔赶紧死掉。而他却出去送葬,别说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鞭长莫及。许卿柔再不逃,恐怕暄沪回来后就只看得到她的尸体了!
“逃吧,能逃出去,固然是好,就怕,没路可去啊。”惜锦担心地说。
素以和木槿,莺儿等人一听说许卿柔要逃出宫去,全都围过来,紧张又兴奋。其实她们中也有人想要逃,却苦于出宫后没地方可去,更怕养不活自己。她们不过是弱女子,多半已没有家人,出去了又能怎样,倒不如在这里混混日子。
可是听说许卿柔要逃,她们又都支持她,毕竟大家同命相连,她们也不想看见许卿柔老是被王妃欺负折磨,深恐她真被杀害。
素以竟然哭了:“小七,真恨我没本事,不知道怎么帮你。大家都是苦命人,娘娘要杀你,你还是逃吧。我去跟守卫大哥说说,叫他装作不知道。你若能逃出去,能跑多远是多远。不管以后怎么活,千万别再回来!”
莺儿也说:“是啊,小七。咱们在宫里累死累活,主子都不把我们当人看,一句话想杀就杀,白白为他们辛苦。看看你,才来的时候就是带着伤的,如今又被娘娘毒哑,她还不放过。再不走,我们又要失去一个好姐妹了。莺儿宁可以后都不要见到小七,也不愿亲眼看着你死在我们面前。”
众人纷纷附和,声音渐高。
有人说要是她们都能逃就好了,但也有人说,她们不过是女流之辈,出去了也难讨营生。一个弱女子要想立足太难,除了去楚馆画舫,便是给大富人家做丫鬟,运气好了可以做个妾,跟在这里也没多少不同。这里好歹是皇宫,什么富贵人物都见得到,真要给人做妾,也要做尊贵人家的。
素以怕她们的声音引来外人,赶紧嘘了一声说:“好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先想想小七要怎么出去。”
惜锦着急地催道:“快收拾东西,我这还有以前穿的衣服,先给你吧。你穿成这样,怕是难出去。”
但素以却说:“我倒是觉得,穿这身衣服,这副打扮,在宫里行走好对付。这时候,你穿着身外面老百姓的衣服,任谁看见都觉扎眼,肯定要抓起来问话。先穿着吧,等出去了再换。”
许卿柔觉得素以说的有道理,就先收了她们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