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脑子一片混乱。
黄元对槐花恼恨异常,看着林春和杜鹃并肩而立又心疼难忍,林太爷、林大头看他的目光又使他难堪不安。
往后,他是不是再不能接近杜鹃了?
跟姐弟一样相处也不能了!
他垂下眼眸,转身离去。
等王家人走后,林春低声对杜鹃道:“去我屋里等我。”
杜鹃点点头,进去房里喊了黄雀儿出来。
接下来,林家要处置家事,林大猛带着兄弟出面,请所有在林家看热闹的人都离开了。
秋生对接下来的事再没兴趣,并且心力憔悴,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头扎进自己屋里,把头蒙进被子,昏天黑地想要忘却一切,忘却自己。
外面,林大胜两口子一齐朝堂上林太爷跪下。
他们拉八斤下跪,八斤不跪。
他跟狼一样盯着林春,咬牙道:“原来你早把坑挖好了,就等我往里跳呢。你小子有种,狠!连兄弟都赶尽杀绝!你这是为林家?你是为你自己吧?不服你的都要赶走!”
林春冷笑道:“你别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就冲你先前做的,放逐你算便宜你了。你还不服气?你也算个聪明人,可惜狗改不了吃屎的脾气。要不然,你这次好歹也能做件像样的事,让老太爷和大爷爷对你刮目相看,只怕心里还会怜惜欣赏你;可你偏偏使歪心眼,自己窝里横,还自以为得计,觉得报了仇了,长了脸了。呸,不知道一村子人都在看你笑话,看林家笑话!你想报复谁?你自己做了错事怨哪个?”
八斤愤怒道:“还不是槐花……”
林春道:“那你还跟着瞎搅和?就为了把她弄到林家来祸害我们,报复我们?你怎么这么蠢!她真要进了林家。就凭她的手段,往后能把你整死。你信不信?”
八斤剧烈喘息不止。
八斤爹娘还不太清楚事情内情,对林春大声喝骂,说他没人性。欺负自家兄弟。
林太爷朝大儿子皱眉。
林大爷立即喝道:“都反了!大猛?”
林大猛就上前,对林大胜两口子威胁道:“闭嘴!要不我马上叫人拖你们出去。”
林大胜两口子果然闭嘴,乖乖退到一旁。
他们想知道如何处置儿子,当然不肯出去了。
就见林春逼到八斤眼前质问道:“你还不服?这天下不平事多了。别说上次没冤屈你,就算真的冤屈你了,你也不该拿整个林家不当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懂不懂?不懂我告诉你:把鸟窝捣翻了,鸟蛋全都保不住!林家不好,你就能好了?!”
“不错!”林太爷颤巍巍站起身,“春儿说的对。”
他对八斤道:“你心里怨也好。恨也罢,连秋生救了人的都罚了,你有什么好说的?这就轮到你了。你扎槐花脚底,差点害她淹死;眼看着秋生糊涂不阻止;今天又帮着外人,窝里横报复兄弟。比上次更可恶,哪一样都不能饶!跟秋生一样放去山里自己找活路去。”
话才说完,八斤娘尖叫一声软倒。
林大胜一把没捞住她,一面蹲身去扶,一面愤恨地喊“爷爷!你这么狠心?”
八斤也呛声质问:“上次林春生揍我就不是窝里横?”
林大猛骂道:“上次几个人拉你都拉不住,你就是找打!今天你是故意害秋生他们。你要不把槐花脚底扎了,要是拦住秋生。后头的事就不是这样了。”
八斤哑然,却倔强地不肯低头认错。
八斤娘疯了一样一头撞向林大猛,道:“你们都欺负我们,什么事都算在八斤头上,又不是八斤把槐花睡了……”
大猛媳妇忙上前拦住,“弟妹你干什么?”
林大胜则对爹跪下。哭道:“爹,你饶过八斤吧……”
林大爷看着八斤,眼神虽痛心却很坚定。
如果说上次他对八斤还有些恻隐之心,这次却下定决心了:慈母多败儿,八斤该好好磨练了。上次被打后。虽然有些偏性,但行事说话却比以前硬气许多,也出息了,就是跑偏了方向。所以,他这次一定要把他扔山里去,绝不心软。
想毕,他沉脸对小儿子道:“你连管儿子都不会了?”
林大胜道:“八斤也没什么大错……”
林大爷气坏了,叫林大猛:“大猛!”
林大猛便对二弟和三弟喝道:“把他俩拖出去。”
两汉子和大猛媳妇就上来拖人。
林大胜和媳妇不依不饶,又喊又叫地被拖到隔壁去了。
然后,林太爷命其他人也都散去,只留下大儿子大孙子和林大头父子,还有八斤。
等人都走了,林春嘲讽地对八斤道:“我晓得你不服气,觉得大爷爷和太爷爷偏心我和九儿两个。”
八斤愤怒道:“本来就是!”
林春轻笑道:“你有能耐,那你就做些事出来给人看呐。放逐算什么惩罚?这山里都是宝,就看你会不会找。”
八斤恨声道:“说得好听,你怎不出去?”
林春双眼一瞪,道:“我就出去!等我从府城回来,我就去山里!我自己再开出一个泉水村来让你看看。绝不跟你一样,自己不争气还光会埋怨,就是一个孬种!”
八斤大怒道:“你才是孬种!净说好听的。”
林春冷笑道:“我说好听的?我干嘛要说好听的!这村里也没多余的田地了,我才不会待这跟你这样人挤一块。我迟早要出去的。我没犯家法,当然要等书读完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