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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猛本就是说笑的,任三禾不应,也就算了。
谁知任三禾却道:“小弟听人说,认干爹娘是有说法的,须得找福泽深厚之人,这样小孩子才容易养大。黄大哥黄大嫂不如让杜鹃拜大猛嫂子做干娘。林大嫂儿女双全,父母公婆健在,正是福泽深厚之人。”
黄老实想都不想,欢喜地点头道:“那好啊!”
冯氏拐了他一胳膊,嗔道:“好什么好?大猛嫂子自己有儿女,吃了饭没事干,要认个干闺女来操心?”她有些不敢高攀。
大猛媳妇却爽声笑道:“弟妹这话说的。你要不嫌弃我,我就认‘豆鹃’做干闺女。说真的,我好喜欢这娃呢。将来我家九儿要是有福气,就讨她做媳妇;要是没这个福气,那她好歹也是我干闺女,我还是能疼她。”
不等冯氏说话,林大头跳脚道:“嫂子,你怎么能抢侄儿媳妇呢?”
大猛媳妇作势要敲他脑袋,骂道:“抢你个头!还没定亲呢,豆鹃怎么就成春儿媳妇了?你不是说,缓两年再定亲,是怕将来春儿不成器,糟蹋了豆鹃么?要是春儿娶不成,我家九儿还不能娶?你有这急的心思,回去好好教儿子是正经。哼,等长大了,咱豆鹃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她俨然以杜鹃的干娘自居了。
林大猛居然也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我媳妇说定了,那就这么定了。大头,你也别泄气,你儿子还是有指望的。听说他今个可能耐了,还打了秤砣家小子一巴掌呢。”
众人轰然大笑,丝毫不觉得两兄弟是在拆台。
在这深山小村里,常年与外界人接触少,大家心性变得简单、直白、豪爽,觉得林大猛两口子说得再正常不过了。
林大头知道堂哥堂嫂为人,且一向都很疼爱照顾他的,因此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沮丧地抱怨道:“可是我家哪能比得上大哥家。老实兄弟肯定要换女婿了。”
众人听后更笑的跌脚。
“你这话说的,老实兄弟和弟妹是那眼皮子浅的人吗?”大猛媳妇说完转向冯氏,“弟妹可乐意把豆鹃给我做干闺女?”
冯氏喜悦地点头道:“那可是她求不到的福气。等挑个好日子,我们带了她去上门拜干亲。”
林大猛两口子这么抬举闺女,她当然觉得有光彩。
任三禾道:“还挑什么日子,今天这日子正好。嫂子晚上准备的两桌酒席,就算认亲酒了。在场的人做个见证,这就认了。”
话已至此,林大猛斩截地挥手道:“今儿人齐全,两边的爷爷奶奶,连她外公外婆都在。要认就赶早,再晚就忙了。”
他媳妇也笑道:“就是。今儿就认。弟妹,往后咱们就是干亲家了。”
几个媳妇在一旁边干活边听他们说话。
听到这,大头媳妇不干了,丢下手中的篮子跑过来道:“要认干娘也该认我,花儿还吃我的奶呢。”
林大头垂头丧气地说道:“你当我没想过?任兄弟说认干娘要认福气厚的,要儿女双全、公婆爹娘都在的。咱们不成。”
大头媳妇就张大了嘴巴。
她只有儿子没有闺女,公婆也都不在了,自然无法跟大猛嫂子比。
任三禾对她扫了一眼,含笑道:“那这位嫂子就是奶娘。奶大的情分也不差。”
他眼里有些傲慢神色,仿佛大头媳妇能给杜鹃当“奶娘”那是她的福气,是她赚到了。
冯氏忙道:“那是,花儿吃嫂子的奶长大,将来肯定念着嫂子的好。”
她又忘记了杜鹃的新名字,依然叫“花儿”。
林大头忽然笑道:“杜鹃将来是要给我家春儿做媳妇的,当然不能认作干闺女了。”说着用手肘碰了碰媳妇,一副小算计的表情。
他媳妇也恍然大悟,呵呵乐起来,自以为得逞。
任三禾见二人得意模样,轻笑道:“听两位大哥大嫂争了半天,小弟还没见过小哥儿呢。不如抱来我们瞧一瞧、比一比。”
大猛媳妇忙就笑着高喊秋生,让把春儿和九儿都抱来,说要选女婿了。众人闻言笑倒。
喧闹声中,杜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愣了。
很快,她便明白任三禾的用意:以林大猛在泉水村的威望,若是认他媳妇做干娘,自是最好的保护伞;再有,大猛媳妇的为人品性她今天已经见识过了,比冯氏这个娘要强太多,将来能护着她些。
她一边佩服任三禾想得周到,一边急于想求证他是不是李墩,想出一个招数,把小手往嘴上一盖,然后向上扬起——
这是个飞吻的动作。
若任三禾真是李墩,不可能没反应。
任三禾确实有反应,不过不是惊喜,而是疑惑,朝冯氏问了一句让杜鹃颓然丧气的话:“她这是……打哈欠?要睡了?”
杜鹃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哈欠了?我都没张嘴好不好!
她心里升起失望的感觉,最后又做了个划拳的动作。
任三禾见她小手动个不停,更疑惑了,眉头微拧。
杜鹃彻底泄气:这人肯定不是李墩。看样子跟这具身体的身世有些关联,所以拼命为她拉保护人。
可他是怎么认定自己就是他要找的孩子呢?
当日冯氏可确实在山上生了孩子的。
若说冯氏生的孩子被他抱走了,那他应该一见面就确定自己是他要找的孩子才对。可他开始的时候,明显还不能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