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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颤声问:“两世纠缠?你说我们两世纠缠?”
李墩道:“是,前世你也是这样‘爱’我!”
方火凤喊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李墩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便是杜鹃前世的夫君!”
方火凤拼命摇头,喃喃道:“我不信!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墩道:“杜鹃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的。我也是。所以她一直在找我,可是我在被狼叼走的时候失去记忆,直到你大哥昝虚妄带走杜鹃那天才想起前世的事情。”
方火凤惊恐道:“前世,你们……我们……”
李墩缓缓对她说起前世的事情,“……我带着她隐居乡野。我们成亲那天早上,杜鹃带着学生去山上cǎi_huā,后来我也去了。在路上,我看见你父亲的两个保镖在树林里一闪而过,我心里便觉得不妙,拼命往山顶上跑……”
“……我眼看着杜鹃在我面前滑下悬崖,我愤怒!我发狂!我就跟着她跳了下去。我不要活着报仇——就算能报仇,也是一辈子煎熬和痛苦——我宁可与她一块死!我要让你们知道:爱情,权利阻不住;爱情,生死阻不住!想必那一世的你听说了我的举动,肯定不好受。”
方火凤听着这坚定的语言,面色惨白。
她没想到,经历了那些煎熬后,还会有更致命的打击。
李墩忽然微笑起来,声音也轻柔了:“……跳下去后,我想。和她一起躺在山花烂漫的山谷也不错。于是我抱住她,对她说‘我先下。’我就垫在她身下了。”
他不知道,杜鹃看见他嘴动,只当他说“活下去。”
“……上天给了我们再一次机会,谁知我一醒来就看见你的脸,和前世一模一样。你又一次破坏了我的姻缘,就因为你的爱。这不是孽缘是什么?!”
方火凤泪水一个劲地流。又恐惧又绝望。
她不住吞咽。再次追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李墩道:“我说了,凡事有因才有果,因果相随。以前不信神鬼之说。经过这趟转世,我却不能不信了。前世,你疯狂爱我;今生,你又放弃一切私奔我。我拿你毫无办法,只求善始善终。结束这段孽缘。来世,希望再不要遇见你!”
相爱的人无不祈求来世再续前缘。
可是,他祈求来世不要再遇见她,为此。他今生甘愿忍受一切。
之前方火凤被“两世纠缠”所惊震,所以没有留心他这句话。再次听见、听清,她承受不住了——这比一切痛骂报复都更能打击她!
她茫然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李墩长出一口气,悠悠道:“许是哪一世欠了你。才会有这等爱恨纠缠。女人嫉妒起来真可怕者,是我欠你的已经还完了,所以就算想要阻止你、挽留你,也终究是白费心思。”
方火凤想起他种种温柔,顿时觉得钻心疼痛。
李墩指着悬崖方向,道:“你既喜欢这里,去吧!我送你。”
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却让方火凤打了个寒噤。
她看着他,他眼中再没有一丝怜悯,或者犹豫不忍。
“你放心地走。之前报你病逝,所以皇上已经追封你为继侯夫人。这里的事不会传出去,没有人知道你怎么死的。你还是那个有情有义、为爱不顾一切的昝水烟!”
他的声音有些讥讽,有些悲哀。
她慢慢站起身,整整衣裳,袅袅走向悬崖。
走到边沿,她回过头来看向他。山风吹动她的长发和衣裙,飘渺而又迷蒙。她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就像几年前那个如水的女子一样,柔美中带着执着。
她对他道:“公子想错了+子不想来世再和我有纠葛,早就该无情地杀了我。如此,来世我们只会是仇人。可是公子这样待我,我怎舍得下?我比之前更爱公子十倍!”
李墩脸色一僵,紧闭嘴唇,并不回应她。
方火凤见状微微一笑,道:“不过公子放心,今生是我负了你,来世我定不会纠缠你了。就让我做你妹妹吧。情缘起因有很多种,黄鹂与公主感情那样深厚,却因为你动了弑君的念头,焉知她前世不是你的恋人?”
说完,她就这么面对他、深深地凝视着他,倒退着跳下悬崖。
临别的那一眼,是对他无尽的恋慕,让他心惊。
他这才幽幽回道:“不是不想和你有纠葛,是不想再碰见你,不管是仇人还是爱人,都不想再见你。”
看着空空的悬崖,他感觉轻松,又有些伤痛,更多的却是愤怒。
今日差点酿成惨剧,他死不足惜,害杜鹃抱恨终身,怎能心安!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林春等人过来了。
李墩头也不回地对展红道:“请展大人下山一趟,找到尸体埋了。”
意外生还的情形古来有之,他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展红抱拳道:“请大人放心,我这就带人去。”
于是他带着几个禁军走了。
留下林春,和李墩并肩站在崖上。
“为什么要跳下去救我?”
李墩没有看他,对着前面连绵的群山问道。
林春随意回道:“我知道下面有棵松树,所以不怕。”
“不怕?”李墩转过身来,看着他愤愤道,“你可知若是你今天有一点闪失,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林春这才认真道:“我也一样。要是看着你在我面前摔死,我往后日子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