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鸟右手握紧鬼露,那炙烫的温度还是那么骇人。可是,环视周围,没有鬼气,一丝一毫也没有。
莫靖从砺哥那里离开,走向陆新,笑道:“严医生休假期间不喜欢诊病,不过既是好友,还是会卖个面子的。对吧,好朋友?”
砺哥冷冷地“嗯”了医生,没有让孟老帮忙,而是自己滑动轮椅,转过身来,缓缓行进。
那一瞬间,像是有一把猎枪击中了许青鸟的心脏。又痛又酸,又麻又冷,她止不住地浑身发抖,紫色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前方轮椅上的身影,一瞬不瞬。他是真的吗?是真是存在的吗?是可以碰触,可以拥抱的吗?是永远一副冰冷的面容,却总是在她遇到危险时用心保护的吗?是答应给他一场婚礼的吗?是愿意让她永生永世陪伴着的吗......
“青鸟,怎么哭了?”陆新着急地道,“很疼吗?”
不知何时,泪水,已决堤。
“疼,”许青鸟喃喃低语,“疼得,快要死了.......”连嘴唇也止不住颤抖起来,难言的苦涩哽住了她的喉咙,到了嘴边的那个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坚强到不会再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让她泣不成声。可是她有时候会忘记,有一个人,有一段爱情,曾是她坚实的避风港,容许她短暂的软弱。
砺哥已经来到了青鸟面前,在陆新的催促下帮她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左边锁骨下方被撞红了,没什么大碍,歇息片刻即可。
都已经确定无碍了,哪里会痛成这样,还哭得满脸泪水?砺哥皱了皱眉,顿觉不喜,既然是她自己算计撞上去的,就该有承受疼痛的自觉。不过一点小红印,便万般承受不住的样子,实在做作。
“孟老,我们走。”
“是。”
砺哥向莫靖告了辞,便同孟老从后门乘车离开。
咖啡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许青鸟按住自个儿的心口,像是突然从梦魇中惊醒。他人呢?他去哪儿了?!他走了?再一次离开了她?不,不可以,她不能再失去他,绝对不可以!
鬼露依旧在灼烧,烫得她手心发红;眉心依然疼痛,痛得她不堪忍受;陆新还在细心安慰,时不时咒骂两句......但这一切的一切,她已全然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嘭!
许青鸟突然起身,像一阵狂风一般,冲出了咖啡室。走廊尽头的门通往会场后门,她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直奔后门。
“青鸟!”陆新惊慌地跟在后面,他不知道青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是不是太疼了,是不是太害怕了?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把青鸟追回来,紧紧地把她抱在自个儿怀里。否则......陆新感到一阵心慌,如果不到她,会不会......失去了她?陆新追在后面,刚跑出七八米远,忽地膝盖一痛,狠狠地跌在地上......
许青鸟看到他坐上了车,正快速驶离她的视线。
夜色朦胧,她拼命喊出了哽在喉头的那个名字:“严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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