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的客人们嚷嚷道:“哎,怎么没了,我们还没听够呢。”
说书先生道:“今天到此为止。”
“我们续茶水钱。”
“没了,没了。”说书先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穆凡对岳婵婵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跟着你。”岳婵婵看着穆凡,留意他的情绪变化,笑道:“我说着玩的,不会吓到你了吧。”
穆凡道:“有一点点怕。”
“我又不是老虎,况且就算是老虎,也吃不掉你。”
“你千金之躯,跟我走,万一出了好歹,岳大元帅还不手撕了我。”
岳婵婵挑了挑眉,很是俏皮,“本姑娘才不会跟着你乱跑,另外……我觉得你不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小越贴近穆凡的耳朵,“你不是赵建炎那边的人,你是……”
岳婵婵的声音更小了,“你是叶长老那边的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嘴唇轻触穆凡的耳朵,然后迅速分开。
穆凡被岳婵婵非人般准确的直觉震撼到了,没工夫注意那片刻的嘴唇触碰,他摇头道:“随你猜吧,你认为我是哪边的,我就是哪边的。”
“行啦,我不乱猜了。”岳婵婵招呼店小二,“上茶,再来一盘花生米。”
穆凡道:“你在这里继续吃,我先离开了。”
岳婵婵应了声,说道:“你听过很多话本吧。”
“是。”
“我发现那些话本挺有意思的。”
穆凡道:“没错。”
不多时小二把茶水和花生米端上来了,说道:“客官,你要的茶和花生米。”
穆凡抱拳道:“告辞,保重。”
“保重。”岳婵婵站起来,学着穆凡的样子抱拳道。
穆凡转身离去,回望一眼。
岳婵婵望着穆凡远去的背影,招呼店小二过来,说道:“刚才那个说书先生呢?”
“他走了。”
岳婵婵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银锭,“把他找回来,我要继续听。”
“这……”
“不够?”岳婵婵伸手摸了摸,拿出一把银锭,“怎么样,够不够?”
店小二连忙道:“够了,够……”
说书先生还没走远,便被请了回来,他走到岳婵婵身边,“客官,你要听哪个?”
岳婵婵道:“你刚才讲的那个。”
“好咧。”说书先生理了理衣服,坐到台上,一拍扶尺。
岳婵婵站起来,对茶馆中的其他人说道:“我请诸位听,你们觉得晏公子和岳婵婵是天作之合吗?”
“必须是天作之合。”
“岂止是天作之合,这叫姻缘天定!”
“对、对……我就想说这个词的,刚才给忘了,被他抢先了。”
“且说晏公子一篇《将进酒》,潇洒大气,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他,莫使金樽空对月……”
…………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赵英手里把玩着一个酒壶,嘴上念叨穆凡昨夜吟诵的诗句。
酒壶是她从宫女手里弄到的,正是昨夜穆凡丢到湖里酒壶中的一个。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赵英把其他酒壶中的酒倒进穆凡用过的那个,“你这贼偷,盗了一颗又一颗的芳心,看你将来如何是好。”
“无论如何,都没你的份!”赵志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赵英一点也不惊讶,她坐在原地,对赵志军的声音习以为常,“你又出来了,是不是不说话会憋死你。”
“我已经死了,死在玄门手里。”
“妹妹会为你报仇的,你别心急。”赵英轻抿了一口酒,“大哥,父王呢,他怎么没和你一块出来。”
赵志军的声音响起:“我看的出来,你对晏青动了真心。”
赵英笑道:“我的心早就死了,谈什么真心?”
“你要记住,你是父王一脉唯一的传人,我们一脉……唉,总之别忘了自己要做的事,儿女情长,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赵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不该动情,你不能动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动情。”赵英咬着牙,揪着头发说道。
“那个叫宋长庚的可以利用,继续利用。”
赵英沉吟片刻,“我会做出决定,你就不要老出现在我耳边了,我受够你的声音了。”
“其实我就是你,我说的全是你心中所想。”赵志军声音落寞,“你看不到我的样子,如果你能看到,你会发现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住嘴!”
赵志军笑道:“我住嘴,我消失。”
赵英抱着头,贴着酒壶,“你以为我在利用你,却不知我也有心,也会有喜欢的人。”
最初她立志要像安平长公主,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找天下最英勇的英雄,然后得到他。
今时今日,往日的志向看起来无比可笑。倒是安平长公主快要实现目标了,据说不日便要与霍无家举行婚事。
这些日子里,赵英见过安平长公主,也见过霍无家。她看得出来,二人的婚姻政治意味太浓。
霍无家改革遇到的阻力太大,需要借助皇权的威势。还有比与皇家联姻更好的办法吗?
赵英正在沉思,门外突然想起敲门声。她猛然惊醒,神情恍惚。
她的臆想更加严重了,好在目前还能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