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坐落于南地的这座仙地清溪谷,世人有着太多的描述,万千诗句倾尽赞美之词,让白冷泽来之前真的好生向往,不过当他真的亲身来到此地,却才知道有种修辞手法叫做夸张……
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36/36575/
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前,一路打听时得来的一句,白冷泽看着那高不过百丈,却有烟雾缭绕的小山,还有那宽不过十几步,却自上而下的弯弯小河,感叹一声,这些南地的文人是真的没去过北地,不知北地风景的粗犷壮阔。
两地相比,南地的风景便如静心装扮好的温柔女子,可以对镜理云鬓,描粉黛,贴花黄。而北地的风景便如那平州城北门的守门兵卒,自带着一股粗狂气焰,叫人望而生畏。
白冷泽摇了摇头,在身边一农夫的指引下,朝着那清溪谷缓缓而行。
此时虽是隆冬时节,不过南地温暖,白冷泽路上便换上了单衣,此时走进这四处烟雾缭绕的山里,感受着清风徐来水珠沾身的清爽,感觉一路奔驰带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他来时便打听好了,正月刚好是清溪谷的入谷季。
所谓入谷季,便是世人出入清溪谷的时节。清溪谷虽然号称化外一仙山,却毕竟不是真的神仙之所,更何况当初创立清溪谷的那位大能,一直秉持着在入世中求出世的修道理念,那么后来的这些真人将自家仙门打开,引世间又大机缘之人入内共参仙道,便不足为奇了。
更何况,清溪谷虽是仙府之地,那些真人却还是未登仙的凡人,那么便少不了山下信徒的香火钱。
来到清溪谷的入口处,白冷泽看着那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却自带一抹流光溢彩的仙府大门,刚要牵马迈步进入,却被身边那老农拉住了。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进这仙府大门是有规矩的,人可进,畜生却只能留在外面,您看……”
白冷泽微微一愣,扭头看着身边老农一脸的难色,笑了笑说道:“还有这规矩?若畜生不得入,那些仙人们的坐骑又当如何?”
“那些仙人们的坐骑那是得道成仙的仙兽,哪能算作畜生?”
白冷泽笑了笑,“我这匹马也是仙兽来着,你若不信,我便让它显灵给你看。”
“这……”老农有些踌躇,脸上却明显的带着不信之色。
白冷泽微微一笑,他拍了拍大黑马的脑袋,笑道:“来大黑,给这位老人家表演一段,不然你可只能在这山外喝西风啦。”
大黑马长声嘶叫,人立而起一跃数丈,若腾云驾雾一般,直接跳上了那仙府大门的头顶之上。
“仙兽啊!恕老农眼拙,竟没看出公子也是仙人!”
“我不是。”白冷泽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大黑马下来,大黑马打个响鼻,无聊的晃晃脑袋一跃而下。
老农一脸虔诚的看向仙府大门,有些为难的说道:“不瞒公子,老农我虽然在这清溪谷外务农三十载,却至今都未敢踏入这山门呢,送到这里,以后的路便需公子自己走了,还望原谅则个。”
白冷泽点点头,也不为难他,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塞进老农手中,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老人家便早早回家去吧。”
老农感激的点点头,又跪下来朝着山门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转身离去。
白冷泽笑着摇摇头,他心知这些山下人对清溪谷真人的虔诚是做不得假的,这些平民最好糊弄,此时民风淳朴,民智未开,只要这些真人下山去做出一副世外高人样子,再耍两手仙术,在这些平民眼中,那边是得道成仙的仙人了。而且以此作威作福者,还不在少数。
没有再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白冷泽轻叩仙府大门,朗声道:“平州白冷泽,特来此地与丹宗老友叶凡真一唔!”
这一嗓子喊得极有水准,不仅仅道出了自己的来历,更是直呼丹宗宗主的名讳,可谓嚣张至极。
不过几息时间,数十名身穿灰色道服的年轻弟子已经从里面大开仙府之门,站在道路两旁恭候,甚至有一位脸上带着诚惶诚恐之色,年纪大约六旬,身穿紫色道袍的老者都侍立在一侧,那模样,简直若迎接宗主归来。
白冷泽坦然受之,牵着大黑马缓缓穿过人群。
他听力异于常人,听到那侍立在一旁的小道士低声道:“这位是谁?居然让齐长老亲自相迎?”
“不是说了么?是宗主的老友。”
“可他看起来似乎跟我们一般年纪吧?”
“你懂什么?宗主乃是得道高人,既然够资格做宗主的朋友,这位只怕也是得道的仙人!既然是仙人,返老还童很稀罕么?”
“师兄说得有理,呀,他在看我们了,禁声!”
白冷泽偏头微微一笑,继续向前大步而行。他看着前方投来疑惑目光的一大群衣着各不相同的年轻人,嘴角微翘。
这想必就是那些想拜入清溪谷的俗世俊彦吧?他略一沉思,自己要不要也拜入清溪谷做一个记名弟子呢?
“白公子这边请。”那齐长老躬身打断他的胡思乱想,率先走在前面引路,白冷泽跟在他后面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他们投来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白冷泽只觉心里暗爽。
对于这位齐长老,白冷泽倒是有些印象的,当日陪同离炎真人去平州城的便有他,只不过他话不多,即便跟在离炎真人和那焦颉长老身边,也只是一直假寐,不曾插过一句话,倒是在丹炉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