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饮一夜,两人互诉苦水,到后来更是不管不顾破口大骂,也就是在平津王府,若是在外面,难保不会有好事者去府尹衙门告他们一状。
白冷泽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他揉了揉脑袋,又扭了扭脖子,这才深呼吸几口气走出门去。
按理说以他现在武灵境实力,加上炼神境的强大灵魄,区区酒精早已经不能对他造成干扰,不过既然是跟陆冲喝酒,他便没有刻意压抑醉酒的感觉,或者说本来就是来此但求一醉的。
在清溪谷压抑了半年,此时一旦喝起来,那当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他来时带的两坛酒哪里够喝,直将陆冲私藏的美酒喝了一空,然后跑到平津王的房间里偷了两坛才算过瘾,喝到后来,陆冲自然是醉的不省人事,他却也感觉酒劲上来,有些晕晕乎乎的,于是不再压抑自己,倒头便睡。
白冷泽轻轻晃了晃脑袋,叫来了仆人,先问了句:“世子殿下醒了没有?”
仆人恭敬道:“世子殿下还未醒来。”
白冷泽点了点头,吩咐道:“去拿些上好的纸笔来,我要写字。”
虽然这要求时分突兀,但这些仆人毕竟是平津王府中可以安排来伺候贵客的,涵养十分之好,也不多问,不多时,那曾经跟白冷泽有过一塌之缘的一对姐妹花,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
“白公子。”也不只是姐姐还是妹妹的侍女喊了一声,然后恭敬的将怀中端着的一块方砚和笔架小心放在桌上。
白冷泽淡淡点头,看了看旁边另一个目光带着三分清冷,七分畏惧的女子,微微一笑道:“你很怕我?”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小退了半步,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将怀中的上好宣纸放在桌上,带着几分忐忑的跪下开始道歉。
“好了。”白冷泽看着这女子不似作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腹诽,自己真的有这么吓人?不就是当初喝醉了袭胸嘛,这一对并蒂莲在这平津王府本来就是伺候人的,难道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不成?
他摆了摆手,“你没做错什么,不必道歉。”
那女子这才站起身来,眼里依然带着几分忐忑的味道。
白冷泽看着她,觉得好笑,于是问道:“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那女子看他神色淡淡,不似生气的样子,这才福了一福,小声说道:“回公子话,我是姐姐,名叫季珍儿,那是我妹妹,季珠儿。”
旁边另一女子跟着福了一福,然后开始研磨。
白冷泽点点头,见端砚上泛起墨汁,这才拿起一支笔,蘸了一蘸,说道:“你之前在怕我什么?”
季珍儿见他提笔开始写字,于是小心的回道:“奴婢并非怕公子,而是昨天有一位建康来的大人来访,世子殿下不在,管家就派我们姐妹去服侍与他,我不晓得他平日里喝的乃是雨前茶,给冲了一泡大红袍,于是那位大人心里不满,就要拉我给他赔罪,说要伺候好了他,就不责罚与我……”
季珍儿见白冷泽专心致志写字,像极了世子殿下平日的派头,心里突然生出几分胆气来,接着说道:“我不愿意,他就说我们姐妹服侍不周,还拿起马鞭抽打我们,还好管家来的及时,这事还闹到了平津王那里,我刚刚并非怕公子,而是怕那大人再来找麻烦。”
白冷泽停笔,转脸看了看她,笑了笑问道:“那位大人叫什么名字?”
季珍儿与妹妹对视一眼,说道:“是兵部的一位大人,具体叫什么奴婢不清楚,只知道姓李。”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跟世子殿下说清楚的,你们不用担惊受怕。”
他说的平平淡淡,季珍儿心里没底,看向自己妹妹,却发现自己妹妹也是一脸的担忧,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说道:“白公子有所不知,那位李大人因为这件事跟平津王起了争执,还说要在御前参平津王一本。这事本是我不小心,却给平津王惹了麻烦,我……”
说到这里,季珍儿眼里泛起泪光,声音也哽咽起来,“我们姐妹本是落魄孤儿,被世子殿下收留,暂住进这平津王府,虽然是低贱婢女,但平津王平日里对我们姐妹极好,若因这点小事给平津王惹来麻烦,我这做婢女的,当真罪该万死了。”
白冷泽点点头,“你有这份心,这很好。”
他笑了笑,接着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乃是昨天晚上。”季珠儿开口道:“那位李大人今早已经离开了。”
白冷泽微微一愣,谁曾想,他昨夜拉着陆冲喝酒,居然平白给这两个女孩子招惹了麻烦。
想到这里,白冷泽轻咳一声,站起身来说道:“事情我知道了,你们二人在这里等候,我去找那位李大人理论理论。”
“公子,那李大人连平津王都不怕,你不过一介白身,只怕……”
白冷泽站定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一介白身怎么了?哼!平津王不动他是因为他同样在朝为官,不想徒自招惹麻烦,可我不同,我是去找他讲讲道理的。”
他露齿一笑,说道:“我最擅长跟人讲道理。”
“公子何必为了我们姐妹的事,去招惹那位李大人?他在兵部当差,只怕有些实权的……”
“无妨。”白冷泽扭了扭脖子,笑道:“放心,这件事不会给我惹来麻烦的,你们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白冷泽牵马出门,从南城门离开,一路疾奔,大黑马脚程快,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已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