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山巅,便被一剑斩落凡尘,想必这滋味不会好受,只是此时的吕天挚,却已经无法体会这失败的滋味了。/46/46147/
刀剑无眼,败者即便死了,也不过惹来围观者一声唏嘘,仅此而已。就如同七年前吕天挚一剑杀死荡剑宗那位长老,也不过是被人说失手之过,何曾有人说过要让他抵命?
只是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因果历然,天地无欺。如今他同样被一剑斩杀,也是一样的结果。
龙雨斩出这一剑,喟然长叹一声,转身朝宁空浩深鞠一躬,再深深看了一眼荡剑宗大门,然后便如来时那般,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谁曾想到,今日吕天挚第四次来荡剑宗论剑,竟是如此收尾。
遥想他前两场比试意气风发,风华绝代,第三场却刹那惨死,若在天之龙化淤泥,难免透着一股莫名的悲凉。
待那些江湖中人要寻找那一剑将大剑师斩落凡尘的高手时,却见那千层白玉石阶之上,哪里还有半个影子。
白冷泽叹息一声,他在听那龙雨讲述宁空浩往事时,就猜到,这灰衣剑客只怕与这荡剑宗关系密切,毕竟这故事中有太多的细节,若非亲眼所见,是绝对说不得那般细致的。
二白也曾说过这龙雨只怕不简单,只是却没有想到,这龙雨竟然如此厉害。
一剑斩杀武尊境高手,那么这龙雨到底是何种境界,难道已经登上那凡人武学至境,窥得武皇之秘?
看到白冷泽叹气,老板娘走来敲了敲桌子,说道:“那宁上师正在上面,你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我自己去?”白冷泽惊讶道:“不是上师下来么?”
“宁上师他受了那般重的伤,你忍心让他下来接你上山?”老板娘叉腰道:“再者说了,能拜入荡剑宗门下,那是多么大的福源,你小子还不好好珍惜!”
“我去我去。”白冷泽赶忙讨饶,走到店后牵出马来正要往那白玉石阶上走去,却见老板娘快步走出酒肆后门,将一个小小的玉瓶交给他,说道:“将这个交给宁上师,便算作你的见面礼。”
白冷泽看了看手里的小小玉瓶,刚要打开,却被老板娘拍了一下,“混小子,这可是那清溪谷中仙人炼制的灵丹妙药,你若玷-污了,赔得起么?”
白冷泽讪讪一笑,将玉瓶收好放入怀中,这才牵着自己的瘦马朝山上走去。
老板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渐渐流露出一抹与平时不一样的凄婉神色,二十年来,她一直远远的看着那个男子,看着他声名鹊起,看着他张扬肆意,看着他为情所困,看着他跌落凡尘,岁月蹉跎,人事难料,这一看便是二十年。
只希望这自己辛苦购来的丹药能帮得上他吧。
恰好那宁空浩将目光投落下来,老板娘默默转身,不敢去看那男子的双眼。
好戏已演完,那些江湖中人便散了,本来忙碌的剑林镇一下子空旷起来。
白冷泽逆流而上,牵着一批瘦马,踏着那千层白玉石阶朝山门走去。
望山跑死马,看着这白玉石阶不过就那么点距离,可这边走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人还好,难行的反倒是马。
白冷泽一路上无视那有着妖怪血统,这几日已经开始长膘的瘦马对自己投来的幽怨眼神,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二白看了看四下无人,不再装那乖巧的兔子,舒服的靠在笼子壁上,翘起二郎腿开口道:“小子,你可是错过了好大一次拜师的机会。”
“你是说那龙雨?”
“那龙雨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一剑斩落吕天挚,你以为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我试探过了,人家不是拒绝了嘛。”白冷泽无所谓的摊摊手说道。
“蠢材!酒桌上的话能信么?再说了,你就那般矫情?多试几次不行啊?”
“我这不是矫情,是智慧!龙雨是厉害不假,可他那副穷鬼模样,能有几个弟子?难道还要我一辈子养活他?再说了,可别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拜师本来就是一个幌子,我为的是能杀了那田青阁!”
白冷泽不动声色的说道:“就算是拜师,我现在才刚刚起步,不能好高骛远,而且你知道的,我修行那妖血炼体的法门,若是拜一个太厉害的师傅,难保不会被发现。相比之下,还是这荡剑宗好,你看那些荡剑宗弟子,个个跟高人似得,都华服高冠,仪表堂堂,那些师傅对他们才该上心,谁会在乎我这个刚入门的平庸之人?”
“你小看了这宁空浩。”兔子略一沉思,开口道:“这宁空浩既然能成为二十年前公认的江湖第一翘楚,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而且刚才他跟那吕天挚比试时,我也仔细看了,若只论招式,这宁空浩招式之精妙胜过那吕天挚十倍!这样的人物即便颓废了,毕竟有着那逆天的底子,你区区一个武凡境的入门新生能瞒过他的眼睛?”
白冷泽沉默了一瞬,点头道:“这话在理。”
“还有,那田碎黎总不能在南地呆一辈子,若他回来了,你更藏不住。”
“那我该怎么办?”
“其实也简单。”兔子轻蔑的笑道:“你这妖炼之术若有奇遇,进境飞快,所以你不妨从一开始就表现的稍微优秀一些,当然还要表现出一副不惹人喜欢的样子,这样那宁空浩即便有爱才之心,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家伙放下身段,你安心做你的记名弟子,而且要时刻隐瞒自己的实力,日后即便露出什么马脚,他们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