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孝谌一听便懂,拱手道了声“是”,便吆喝着他挑选出来的人出发了。
我站在校场中,对面前的两千人道:“这几日敌军屡屡来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若任由他们猖狂,恐怕传出去,会笑我帐中无人,今日他们若再来偷袭,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你们说是不是?”
话才说完,便有人附议,大部分人都连连叫着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叫他们有来无回。见到士气十分高昂,我多了几分放心。
其实这些人我最开始的确只是想要截击来犯的四五百人,可子闵的一番话提醒了我。
我带着他们,轻装出发,并下令不准弄出一点声响。
根据我后来的布置,等我离开之后,许智仁才另带领一千人,在营帐四周仔细巡察,一旦发现敌踪,便以响箭未号,将这个消息传递给窦孝谌。
窦孝谌的办事能力,我早已见识过,至于许智仁,他毕竟是许绍的儿子,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做事十分得力,我几乎如同多了一个臂膀,其实十分受用,总觉得许绍将许智仁指派给我,实在是为了帮我的忙。
我带领的两千人离营急速行进,离开了营帐好远,才有人开始质疑我们这是要去干嘛。我见军中士气如此高昂,倘若就此让他们回去,恐怕即便我愿意,他们自己也不甘心,便告知他们道:“襄州城既然难攻,我们便去突袭他们驻扎在城外的大军,难道只许他们来骚扰我们,就不许我们去骚扰他?”说完顿了一顿,才接着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夜他若还敢去,便是有去无回!”
说完带着他们继续朝前走。
萧铣在襄州城的驻军驻扎在城西南面,并不难找,很快便到了。
军营中也是一般安静,唯有雨淅淅沥沥下个不住。
我们悄悄摸到距离营门数十丈之外,观察了片刻,抽出背上的硬弓,自箭袋中抽出一支羽箭,“嘭”地一声,营门口的一名守卫应声而倒。我不待他身旁的另一名士兵稍有动作,便再射了一箭,弓弦响处,那个人也倒在了地上。
过了不多时,营中有人发现了似乎遭到偷袭,不多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各个营帐中一下子都亮起了蜡烛。
我转身朝众人道:“听我号令,每四百人为一队,分作五队,其中一队跟着我,其余四队,绕营帐,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将箭袋中的箭全部射完。记住,倘若敌军出营,你们便撤。”
过不多时我身边便只剩下四百人,我道:“静观其变。”
只见不多时,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听到一声箭响,他们到达了各自预定的方位。
我隔得不远,见敌军中似乎有些乱,估计没人会注意到我们这边,索性又靠近了一些,因地势稍高,勉强可以看到营帐中的情况。
东西南北四面受敌,箭雨从各个方向朝敌军射去,营中敌军顿时大乱。我忍不住摇了摇头,果然如魏徵所言,尽管他们人数众多,但能称得上精兵的,这整座营帐,人数不下万余,竟不到一成。
等乱过一阵之后,便有人申明了军纪,很快便不再乱了。
领兵之人似乎知道这不过是计谋,不知他从何揣度主帅的位置,只见敌军都向北出了营门,直扑在北面进攻的唐兵。
北面的弓箭手正如我所言,见敌人追了出来,便收住了箭,立刻便撤了,如同他们此前偷袭我们一般。
正当此时,我耳中又听到一声响箭,心中自思,当是萧铣派人去偷袭的时候,已经中了计,暂且不去管它。
我定了定神,向身后的四百人示意了一下,便冲了下去,来到营门,营中虽还有人,却并不甚多,其余除北面以外的人,也都知道了我的计划,纷纷自营门各个方向冲了进来。
闻得身后的喊杀声,本以冲出北面的敌军阵脚又乱,我抬眼瞥去,只见一道十分醒目的寒光直射过来,却原来是一个中年将军的盔甲在反光,他的穿戴虽不甚夸张,在暗夜的火光里也太过明显,我想了想,再次弯弓搭箭,不多犹豫便又朝此人射去。
那人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已躲避不及,只听“呀”地一声还未完全喊出,那人便跌下马来。
我早猜到这人就是军中主将,扭头瞥见一匹并未被栓缚着的马,瞅准缰绳伸手一带,身子却已经翻在马上,身后有人叫喊我并不在意,只用手中弯弓击了一下马腹,那马吃痛便跑,转眼便跑到了那中年将军的坐骑前。
那将军早已翻落在地上,箭支透胸而过,仍插在他身上,周围一片混乱,似乎看不清来人是敌是友,反正没人为难我。
我伏在马背上,侧身将那将军一带便拖上马来,伸手便夺过一人手中的剑,挥剑斩落了那将军的头。
周围的人见此无不后退,我一带缰绳,那马不顾前面有人,分开人群便朝外跑去,跑了一阵,面前有一群人气喘吁吁地站定了,才道:“陛下,危险!”
我朗声大笑,举着那将军的头高声道:“众位南梁将士听着,你们的主帅已经为我所杀,你们的营地四周也已被唐军包围,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想得通的,便放下兵刃,若负隅顽抗,但凡踏出此地一步,有弓箭手等着你们,你们自己仔细想一想吧!”
这番话说得十分畅快,远远地传播开去,虽是故作声势,可我眼见面前的萧铣大军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之辈,也少了几分怯意。
据我所知,我带来的两千人,兵力不足此营兵力的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