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杀冷若冰霜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微红,她一脸怒气地盯着我,我则笑了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杀冷冷道:“怎么别人跟踪你你不知道,我跟着你就能如此警觉?”
我一愣,反问道:“什么意思?”
杜杀道:“杨玄感一直派人跟着你,直到你走进宇文府,你半点都没有察觉?”
我又愣了愣,摇头道:“没有。”
杜杀又道:“我的轻功高出对方不少,你怎么就能察觉呢?”
这个……我想了想道:“大概是去的时候心中有事。”
她翻了个白眼,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道为什么,冷若冰霜的脸上微微动了动,扭过头去不再言语了。
我知道她心中难过,便道:“我以为你回了突厥,还让荀先生多多留心,想不到你没去?”
杜杀转过身来,问道:“荀先生?他去突厥干什么?”
我道:“柴绍在出使突厥的时候失踪了,我让荀先生去寻访。”
杜杀道:“突厥现在很乱。东突厥的始毕可汗想要收复如今的西突厥。但如你们所知,处罗可汗已经向中原臣服,西突厥因此立了他们的酋长射匮为可汗,内部纷争不休,柴绍现在去当然容易出事。”
我笑了笑道:“不过前些日子荀先生传书至茶楼,说已经找到柴绍的下落了。他被始毕可汗的人截在半路,送到了东突厥的牙帐,现在始毕可汗暂时不会为难于他,可是想要把他救出来,却有些难。”
杜杀冷冷道:“柴绍的事放在一边,你先关心关心自己。杨玄感去宇文府,是明知宇文化及和你在一起的,可是宇文化及却推说闭门谢客,你们不怕杨玄感对你们不利?”
我摇摇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话说回来,你一直跟着我?”
她道:“不是,只是碰巧。”
我道:“有这么巧?”
她冷冷道:“有。刚刚卖给你扇子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拿着扇子看了看道:“不知道,你知道吗?”
她又翻了个白眼,道:“他便是巨鹿人魏徵。”
我惊讶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他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魏徵?为什么他会在大街上摆摊卖字画呢?
杜杀见我了我的反应,又道:“被认识的人推为国士。我在那里路过三次,他只卖出过你手上这一件东西。”
我又拿起扇子看了看,想从扇子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可是看了半天,它应该只是比普通的扇子稍微好一点。
我笑道:“原来是他?”
杜杀道:“就是他。”
我看看天色已晚,指了指前方道:“要不要去拜祭……”
她身形一转,便走出了好远,接着才传来一阵声音道:“已经拜祭过了。”夹杂着几缕微茫的悲意。
第二天我再去街上,发现魏徵一身灰布棉衣,坐在原来的地方,他也一眼就看到了我,朝我点头笑了笑,却不知道我正是来找他的。
我也朝他微微颔首,便径直走了过去,拱手一揖道:“在下不知,您竟是魏先生,昨日唐突,还望恕罪。”
魏徵左右看了看,慌忙扶起我道:“公子太客气了。在下不过一介布衣,虚名未闻于世,公子何以知之?”
咦,杜杀不是说大家都说他是国士吗?而且历史上那么有名的人,名声应该不会差。
我掩饰了一下尴尬,正了正神,拱手道:“先生过谦了。在下仰慕先生的治世之才,因此前来拜望。”
魏徵的眼睛闪了一下,笑道:“在下在此多日,唯有公子一人驻足于此,买了在下最喜欢的一把扇子。”
我愣了一下,取出扇子递给他道:“既是先生爱物,在下愿意奉还先生。”
魏徵笑着推回给我,道:“买卖已成,岂有退还的道理?何况公子慧眼相中这把扇子,理当卖给公子。”
我又道:“我想与先生长谈,不知先生可否移步茶楼?”
魏徵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我侧身让了让,请他先走,他笑道:“喝茶是不必了,日后有缘,自当再见。”
他也不管我就朝城外走,我紧跟了两步,魏徵回头道:“公子请留步。”
我怔怔地站在长街中央,想象着以后和他再见肯定是水火不容了。毕竟魏徵在李世民做皇帝的时候鞠躬尽瘁,那他一定是李世民的人了。我想要争取的第一个人就这样失败了。
我折回母上大人坟旁的小茅屋,走到半路又发现有人跟着我,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停下脚步笑了两声道:“杜杀妹妹,别跟着了,出来吧。”
可是我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
我警觉起来,看了看四周,只觉得面前刀影一闪,一个黑衣人朝我直扑过来,我手中软剑一抖,迎了上去,“咔”地一声,刀剑相碰,对方手中的刀尖被我削掉一截。
那人愣了一下,再次扑上来,他以刀为剑,直刺我前胸,我转身躲避,那人又把刀横切过来,我来不及多想便朝后退去,我以剑撑地,身子向下一压,从刀下面躲过,然后顺势一挑,他知道我的剑要是碰到他的刀,那刀肯定要废,所以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撤了刀。
我又向前滑了一小段距离,站直了身体转身道:“你是何人?”
那人不理,继续朝我攻来,我索性放开了也朝他刺去,但是交手不到十个回合,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他在一招差点得手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