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无精打采地说道:“忘记了,只记得昨晚做了一大堆梦,现在脑子里乱得很,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到他一副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风一知道不能逼他强行回忆梦里的内容,于是点点头道:“好吧,那就算了,现在不忙,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他转身又上了楼梯,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就在楼上,有事叫我。”
等到他上楼后,陆重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活动一下肩膀,使劲睁了睁眼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但眼睛里的红血丝却让他看起来有些吓人。
渡风杂货铺本来就处于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段,再加上这里面卖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平时很少有人来光顾。陆重坐在那里都困得不行了,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熬到了中午。
“整整一个上午,一个客人都没有,话说我们真的不用做做广告之类的吗?”
风一刚从楼上走下来,就听见了陆重的建议。
与其称之为建议倒不如说是抱怨。在这里枯坐了一上午,陆重觉得自己将这半天时间白白浪费掉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趴在那张木桌上,用手捂着脸,一边将手晒得温暖一边从指缝里偷瞄有些刺眼的阳光。
风一微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打广告,这里一到晚上来的客人可多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店不是下午就关……”陆重满脸不信,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心里面忽地咯噔一下,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最后一个“门”字再也说不出来了。
风一一边轻笑着出了门,一边在身后扔下了一句话:“好好干,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情都不要奇怪,习惯就好。我出去一趟,你要是出去吃饭就先把店关了,中午不会有人来。”
陆重无奈地摇摇头,摊上这么一个随性的老板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没有关门出去吃饭,主要是他懒得出去。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他又趴回到桌子上,继续把手捂在脸上,享受秋日里难得的温暖。
风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此时太阳逐渐偏西,阳光只在门外那棵枫树如火的树冠上残存,但那光芒也不再温暖,并且愈来愈暗淡。
一进门,风叶西放到了桌子上,随后对陆重说道:“来,先让一让。”
陆重不明所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后给风一让出了位置。风一走到桌子后面站定,然后将带回来的包裹打开。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墨汁?”陆重绕到了一边,打量了一眼风一带回来的东西,发现那是一大包墨汁,数了数足有十瓶之多。
风一在放置古董的那排货架上翻找了一会儿,从最顶层取出了一个长条状的木盒。他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纸质卷轴。
他将卷轴取出来后在桌子上铺开,上面空无一物。他转身继续到货架上翻找东西,一边找一边说道:“我这里没有‘灵墨’了,只能先用普通的墨代替。”
陆重好奇道:“灵墨?那是什么?”
“那是用鬼骨制成的墨。”风一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了一个铜盆,虽然上面有一些古朴的花纹,但看上去毫不起眼,“将鬼骨磨成粉,用忘川河水泡上七七四十九天,再拿到烈日下暴晒三个月,等把水里的阴秽浊气化掉就是灵墨了。”
“那灵墨有什么神奇之处呢?”陆重很明显对这种不属于人间的东西很好奇。
风一一边回答他,一边忙着把所有墨汁都倒进那个铜盆里:“这种灵墨看上去和普通的墨没什么两样,但用它写画的东西有驱邪辟煞的能力,并且用灵墨写成的符咒的威力也比普通黄纸符大上足有数倍。”
说着,他将最后一瓶墨汁倒进了盆中,然后右手向前一抓,一个大号的提斗毛笔就凭空出现在了他手里。
风一将笔头蘸进墨里,在墨水表面不断地来回勾勒,好像是在画一些晦涩的文字或者符号。陆重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就这么看似装神弄鬼地画了好久,风一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陆重却发现了一些异常:本来盆中的墨水足足有大半盆,但随着风一在盆中不断拨弄,那墨竟一点一点变少了,就好像那支大笔像个无底洞一样,把墨水一点一点都吸走了。过了好一会儿,风一终于停下了动作,而此时铜盆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看到风一表情严肃的样子,陆重知道他会有新的动作了,于是屏气凝神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生怕影响到他。
深吸一口气,风一将那支毛笔提起,嘴里面一边含糊不清地念着口诀,一边开始在卷轴上挥毫泼墨。
虽然对书画这方面不懂,但陆重看着风一在卷轴上下笔如神的样子还是觉得非常厉害。他就用这么一支大笔,在纸上快速画出了一副惟妙惟肖的人像,连最细微的地方都画得栩栩如生,看起来宛如通灵了一般。
在这幅画完成的时候,正好风一的笔也干了。他将笔收起来,对陆重说道:“这幅画送给你,你带回自己的房间里挂起来。”
“嗯?给我?”陆重不解,他将墨迹未干的卷轴小心拿起来,细细打量着卷轴上的人像。
那看起来好像是一位古代帝王的画像,面容严肃,身材魁梧,身着华丽的冕服,正端坐在一张巨大的龙椅上,浑身上下散发着尊贵无双的气息。如果他去过杂货铺二楼风一的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