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谢辞向来洞察力强,倒是没想到洞察力这么强。
长孙镜与他对视,便知他心里产生怀疑。
云淡风轻的放下元长欢的手腕,眼神缥缈淡淡,“上古巫蛊,早已失传,世间除了孤之外,无人可解。”
“谢世子若不信孤,尽可另请高明。”长孙镜站起身。
下一刻。
谢辞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冰冷的匕首刀刃擦过长孙镜的手背。
毫无痕迹。
手心翻转,匕首落在长孙镜的手心。
刚一握紧。
谢辞宛如覆上细雪寒凉之音响彻耳际,“本世子相信长孙太子。”
骨缝甚至都透着刺骨寒意。
密密麻麻。
层层叠叠。
长孙镜清眸轻眯,从容抬眸,看着谢辞染上料峭寒雪的眉眼,难得露出一个笑意,“为了得谢世子一事允诺,孤亦会治好世子妃。”
谢辞听他言罢,松手。
“开始吧。”
其实他很清楚,戚家的巫蛊之术,除了长孙镜之外,谁都解不了。
若长孙镜存心骗他,他也无法。
毕竟这个人,软硬不吃,生冷不忌。
总归,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只要圆圆活着便可。
屋外,元家人焦急等待。
谢辞出门,一家四口扑了过来,元棋率先开口,俊美的脸上布满了沧桑,“圆圆有救了吗?”
“岳父岳母回去休息吧,圆圆已经无碍。”谢辞嗓音晕着丝丝沙哑,比之躺在床榻上的元长欢,倒更惹人心疼。
“不行,我得看到圆圆醒来才放心。”元棋说着,便要扒拉开谢辞去内室。
他的乖女,他的心头宝,现在受了这么大的罪,他哪里能休息得了。
谢辞伸臂拦住,“现在不可,长孙太子在驱蛊,有人进去会惊了蛊。”
难怪从回来一直霸占着圆圆的姑爷会出来,江暖了然,拉住了元棋,“行了,既然姑爷都说圆圆没事,你先别急,等长孙太子出来再说。”
元棋暴躁的心情根本平复不了。
气得他蹲在角落。
他现在想要把欺负他乖女的人撕碎了。
但是!
娘的,这什么破姑爷,根本不给他机会亲自出气,自己就全都处置了!
见自家夫君小孩脾气,江暖尚算镇定,“你岳父他也只是忧女心切。”
“小婿明白。”
谢辞微微颌首,“劳烦岳母在此坐镇,长孙太子还需些时候,小婿去清和院走一趟,很快回来。”
“你去吧,圆圆这里有我们!”
江暖不阻拦谢辞去清和院看王妃,若他真的不去,才是不孝。
即便这次所有的事情起因都是王妃引狼入室,他们可以对王妃不闻不问,但谢辞不能。
像是想到什么,江暖眼神晃了晃,陡然凉下来,
元长卿夫妻手紧握,担忧的看着隔开内室动静的厚重屏风。
圆圆一定吉人天相。
谢辞快步往清和院而去。
眼神冷淡。
余光撇到窗户上那开的娇艳的迎春花之时,直接拂袖将那盆花打散。
花盆崩裂,黑土之间,钻出一只肉呼呼的黑虫子。
竟然有婴儿手掌心那么大。
可见吸食了多少精血养成。
谢辞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黑色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