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铁骑,在徐杰身后成了一条长龙,蜿蜒好几里。
北国风光,皑皑一片。
两万新兵已经与一万老卒进行混编,老兵为骨干与军官,管控操练着新兵,也在不断教着这些已经具备基本士兵素质的这些好勇斗狠之人,教导他们战阵中的注意事项,教导他们该如何与敌作战。
犹如徐仲与徐老八当初教导徐杰一般,事无巨细。
秦州还在千里之外。
而那兀剌海城之处,八万拓跋大军已然赶到,这一场大雪却还未停,戈壁之上,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大雪连这草原,无边无际。
寒风呼啸而过,无数的游骑到处飞奔,室韦人与拓跋人的游骑犬牙交错,早已开始了战斗。
遥粘蒙德的王帐也在不远,王帐之内,遥粘蒙德再一次问着身边之人:“徐杰麾下的三万骑可是当真西去秦州了?”
“可汗,我已派了几队人翻山越岭去打听了,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千真万确,徐杰往秦州去了,此时怕是离秦州也不远了。”
遥粘蒙德再次说道:“再探,一定要万无一失。”
“遵命!”
遥粘蒙德知道拓跋人的大军来了,他心中关心的却不是已经来了的拓跋人,而是远在南方两千多里外的徐杰。
徐杰人在哪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又有人来报:“可汗,拓跋人的大军倾巢而出,列了战阵,往东来了。”
遥粘蒙德闻言,说得一句:“拓跋野这小子倒是心急。”
便有人接道:“可汗,拓跋人怕不是急着来送死?”
遥粘蒙德却道:“传令全军,往后撤。”
“可汗,机会如此之好,拓跋人倾巢而出,正是一战建功之时,为何要后撤啊?”
遥粘蒙德答道:“他们既然主动出击,那就是着急了,得让他们更急,越着急越好。”
“哈哈……可汗高明!我等不及。”
“可汗自是高明,就让这些拓跋狗急着,急不可耐,急得火烧眉毛才好。”
八万室韦人,近二十万战马,把雪地踏成了黑色,慢慢往东而去。
十几里之外,拓跋人也有八万大军,八万匹马,冒着大雪寒风不断往东去追。
拓跋野就在最头前,口中不断呼喊着:“室韦人撤退了,室韦人惧怕我拓跋,室韦人怕了,儿郎们,快追,追上他们。”
拓跋野是真的着急,着急室韦人避而不战,一直拖到南方战起,拖到自己被夹击的局面。
遥粘蒙德似乎看透了一切,不断后撤。冒着大雪而来,冒着大雪而走。
徐杰此时终于赶到了秦州城,府衙之中,一张一张的地图铺在地面之上。
徐杰直接踩在这些地图之上,来回踱步。
遥粘蒙德遇到的问题,也是徐杰遇到的问题,分而食之的办法徐杰虽然答应了,但是徐杰也在纠结食完之后该怎么办。
袁青山也随着徐杰来回踱步,宗庆在一旁咳嗽不止。
还有一人也跟了过来,便是欧阳文峰,他一直在徐杰身边,跟着看着学着,许多东西,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深入其中,才能真正懂得其中。
徐杰对欧阳文峰,寄予厚望。
谢昉,梁伯庸,欧阳文峰。
这三个人,对于徐杰而言,极其重要。许多事情都要靠这三人来保证,谢昉年老,未来许多事情就会落在梁伯庸与欧阳文峰身上。欧阳文峰比梁伯庸年轻十几岁,欧阳文峰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踱步许久的徐杰,忽然指着地图问了一语:“袁将军,你看着兀剌海城怎么样?”
袁青山视线地图这边,答道:“兀剌海城乃是拓跋人东部防线的重点,好是好,就是离室韦人太近了,太师与遥粘蒙德议定的是要瓜州城这边,瓜州通西域,如此老丝绸商道畅通无阻,于我朝有大益。”
徐杰摇摇头,只道:“商议是商议,我去过这座兀剌海城,极好的地方,我想要这里。”
连连咳嗽的宗庆闻言也接了一句:“太师,兀剌海城极好,城池不大不小,加固一下,开出深沟,极好的一处据点,要是能得此处,室韦人想南下兰州会州一线,便是千难万难。”
“嗯,宗将军说得在理。”徐杰答道。
袁青山闻言皱眉问道:“太师,想要此处,就算太师不顾与遥粘蒙德商议好的划分之法,怕也没有那么简单,那遥粘蒙德占了城池,岂会又吐出来?除非拓跋战事一罢,接着就与室韦人开战。”
徐杰摇摇头答道:“总有办法。”
说完,徐杰自顾自沉思起来。
三万铁骑,慢慢从秦州城而出,奔向北地,越过会州与兰州之间的山坳之路,便可进入拓跋境内。
道路还远,行军不快,徐杰似乎故意如此。
兀剌海城东三百里,越发着急的拓跋野,听着游骑不断报告着室韦人的方位,心急如焚。
室韦人似乎一向都是如此打仗,永远吊着敌人,既不真的撤走,又不进攻。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扰。
深得游击战法的精髓。
唯有在这般广阔的地域,室韦人才能真正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
直到一个消息传来,才彻底打破了这个局面。
拓跋浩看着手中的战报,只有一行字:敌骑兵三万,步卒两万五,已破西寿保泰军司。
军司,大概就是军区之意,但也管辖地方行政,是政军合一的行政单位。
从东往西,神勇军司、祥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