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枝直接道:“安宁,上次你不是给我大伯家写了一副字吗?他送去裱了字,裱纸的老板为了招客,把你的字在店面里多挂两日,有不少要买呢。”
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季安宁手头本来就没什么资金,想要开发土地都难,这才打起了村里现成的土地。
到底她要那片地,也不过是打打掩护,真正的用处,还是她的空间。
她在军区所处的安城没有找到收字画的生意,方玉枝倒是给她送来了。
她勾了勾唇:“有生意吗?”
“生意肯定有!我大伯说,就凭你手笔,靠写字赚钱,那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眼下你随顾长华去了部队,接生意是不如在应城方便的。”
毕竟这中间还有个中转,写好了,季安宁还得把字送到应城来。
虽说应城离安城不远,可坐火车也要好几个小时呢。
“只要能挣钱,方不方便根本不是问题。”季安宁如果要弄果蔬基地,后头奔波的日子还长着呢,要是怕累,怕辛苦,她就不做生意了。
肯定什么都不如在家里躺着舒服。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电话那头方玉枝嘿嘿笑着,忽然大惊叫了一声,拍着自己的脑门:“呀!你瞧我这记性,和你说了这么半天话,险些将正事给忘了!”
在季安宁眼里,赚钱做生意已经是正事了,她握着电话转过身:“啥事?”
“还不就是你那副字。”方玉枝神经兮兮的道:“不是在店里挂着吗,我大伯说,两天前有个年轻男人来打听,问这字是谁写的,也没说是要买字还是干啥的,早上又过来了,说要见你一面。”
“他是买字,可以直接告诉我要什么字,我写就成。”季安宁微皱眉头。
“我大伯也这样说的,可那人非要说见面谈,一直打听,怕是这会已经知道你在安城了。”方玉枝自言自语道:“不过我想着,那个人应该不会跑到安城去,就算去了,也进不了你们军区,你也不用担心。”
“……”
季安宁听了个稀里糊涂。
只听方玉枝又道:“安宁,有啥情况,我再告诉你。”
挂了电话,小钱又站起身子,铿锵有力的道:“嫂子慢走!”
季安宁哭笑不得点头,转角上了楼。
没有把方玉枝告诉她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有生意送上门,她自然不会拒绝。
季安宁回家随便吃了口,等到下午拿着澡票去洗了澡。
她去的时候,澡堂还没什么人,等她洗完出来,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
季安宁套了件呢子外套,穿着黑色小皮鞋,将自己裹的紧紧的,出了澡堂。
正巧来洗澡的刘爱芳看见了季安宁。
刘爱芳比季安宁大了将近一轮。
她和季安宁一进一出,打了一个照面。
刘爱芳认识季安宁,可季安宁不认识刘爱芳。
刘爱芳一直在家里听自己男人感叹,他男人上了年纪,这次晋升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这次晋升不了,以后就只能停留在这个位置了。
刘爱芳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眼瞧着季安宁就要在自己眼边消失,她狠狠一咬牙,追了上去。
“顾排长媳妇?”她略带试探性的开口。
刘爱芳已经为人母,她有个女儿,刚读初中,而季安宁这个年纪,在她眼中,也不过是比她女儿大个七八岁的小姐姐。
可到底是有求于人,她态度卑谦,一度抬了好几次头,察觉到季安宁疑惑的目光,她一双手不知觉的在身上擦了擦。
“我男人和顾排长是一个连的,四排排长刘晋成。”刘爱芳出声解释着。
季安宁没有关注过顾长华部队的事情,只知道余兰兰的男人朱刚,是顾长华下级,副排。
她并不失礼的与刘爱芳笑了笑,喊道:“刘嫂。”
下午的日头落得早,才是五点,已经见不着太阳了,天色阴沉沉的,是要下雪的征兆。
刘爱芳轻收着下巴:“我这样唐突找你,也挺难为情的。”
刘爱芳手里提着澡篮,不知道该怎么提这个话头。
她看着季安宁戴着帽子,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连忙道:“你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外面冷,别把你冻感冒了,要不先到我家坐会。”
季安宁顿了两秒,知道眼前这个妇人不可能白平无故的找她,她直接道:“刘嫂不用麻烦了,你有啥事就说吧。”
见季安宁这么直接,刘爱芳更加不好意思的垂了脸。
这事到底难开头。
她犹犹豫豫的好一会儿,可季安宁刚洗过澡,她也不能一直拖着季安宁在外面受冻,只得硬着头皮道:“再有一个月,二连会竞选副连,安宁,不是我自私,我也知道顾排长有能力有本事,这副排他是势在必得。”
刘爱芳说到这里底气有些不足:“可刘晋成年纪已经大了,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晋升的机会……”
刘爱芳抬起那双无辜可怜的眼睛望着季安宁。
季安宁现在是听明白了。
刘爱芳是想让她劝说顾长华放弃副连这个位置,她的意思就是,顾长华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可部队的上的事情,哪是他们这些家眷插言的地方。
季安宁沉了几秒:“刘嫂,竞选的事情是上级领导决定的,只要表现好,都有可能晋升,你也不用太多虑,咱们这些做家属的,可主导不了这些。”
能者居之,这个道理谁都懂。
刘爱芳这样求她,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