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往后靠了靠,两眼望着屋顶,他心里没谱,不知道这刘娥会不会被神物给忽悠住,但是古人迷信的厉害,如果丁谓让刘德妙指着那龟或者蛇说是先皇转世之类的,即使刘娥如何的厌恶丁谓,但是也不敢造次,没准这事情还真能拐个弯儿。
丁谓若是真的躲了此劫,那么韩家真的要大祸临头了。光是看他怎么对待李迪和寇准的举动就能推断出来。自己如果被贬了官职再来个流放,那家里的老婆和孩子咋办?这宋朝的规矩也忒他妈操蛋了,官员外放为啥不让带老婆?
看到韩清有些惆怅,窦新就讨好的说道:“大官人,倘若真想盗了这龟蛇,小的还是有办法的。”
“有办法怎不早说?”飞天虎瞪眼道:“婆婆妈妈忒也不痛快!”
“窦小哥请讲。”韩清正了正身子看着他说道。
“这群道士既然要把龟蛇送往皇宫,那么小的就能有机会得手。”
“细细讲来。”
“只要大官人帮着耍些手段,在必经之路拦住这些进贡之人,小的就有机会下手。”
韩清听罢这话,眼睛立刻一亮。
当即,众人挤在一起开始密谋起来,并不时地去影剧院后台,去后面住宿地方叫来几个人一起商量。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散去。
刘德妙让人把宝物装在箱子里,小心翼翼的抬上马车,然后就与众人一道奔向了皇宫。
这丁府坐落在武成王庙附近,也就是在龙津桥的西南角,如果从丁府出门往北,过了汴河走浚仪桥街,就能到皇宫的西角楼下。但是丁谓为了讲排场,一定是要出了府往东走,直接从御街往北到达皇宫,然后在绕到旁边的右掖门。
刘德妙也是有样学样,出了府往东到了御街,然后一行人就十分招摇的冲着皇宫而去。
过了龙津桥后再往北就是朱雀门,在朱雀门往北不远就是州桥。东京汴梁城州桥的夜市闻名天下,但是在白天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刘德妙的队伍走到州桥时候,看到前面人很多,开路的侍卫就不耐烦的甩了甩鞭子,几声清脆的鞭响并未驱赶开路人,于是侍卫就走上前去把人往开推搡,一个老者正在与一年轻壮士的汉子争执,这老汉被推搡一把,竟然站立不稳一头栽到了地上。旁边立刻有老妇跑了出来,趴在老者身上嗷嗷大哭,并且边哭边拉着壮实汉子,吵吵嚷嚷的说侍卫与汉子一起动手伤着了老者。这一下弄得人们都围了过来,州桥就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进贡的队伍中其他侍卫听到刘德妙吩咐就前去看看,刘德妙听到来报之后也就只好等着,可是越等越是心焦,就让几个侍卫前去驱赶。那壮实汉子看到侍卫来驱赶,趁机挣脱了老妇的手,一个箭步跑到了旁边的酒楼。就在这时候,老妇的儿子赶到,就扶着老妇对着酒楼里骂骂咧咧。那壮实后生被骂的火气,爬到酒楼房顶,揭起屋顶的瓦片就砸老妇的儿子,老妇救儿心切,眼看一片瓦飞来,就推了一把儿子,于是那片瓦不偏不倚砸中了老妇。
人群轰然一声散开,然后众人就急忙招呼,这老妇看来被砸的不清,头部鲜血直流,似乎还有一些白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老妇的儿子并没有冲上酒楼寻人,居然拾起瓦片与那汉子互相对掷。前来驱赶的侍卫不敢上前,怕被瓦片砸中。
“快快驱散!”刘德妙又气又急。
侍卫们不得已就只好冲进现场要驱赶围观的人,头顶的瓦片落下来,有侍卫被砸中,立刻抽出刀来冲着酒楼顶的汉子怒喝:“想要寻死就下来,你砸中爷爷我了!”
“爷爷我下去就没活路,你们有种上来!”那汉子在房顶也不管老妇死活,对着侍卫喊道。
侍卫们大怒,一伙人立刻冲进酒楼进去拿人。
可是眼看着侍卫们爬到酒楼顶,那汉子居然就不见了,然后就听见旁边酒楼的顶子上有人大笑,而且有小瓦片扔了过来。
“这人好快的身手,怎么能跃到如此之远?”刘德妙甚是惊讶,他看了看两座酒楼相隔的宽度,觉得这十分不可思议,于是下了马车走上前去仔细观看。
这边酒楼的侍卫冲下酒楼之后,又奔着另一酒楼进去拿人,那汉子一个闪身又不见了。
开封府已经得到消息,衙役们已经提着棍棒刀枪赶来。
这开封府在西角楼大街,穿过浚仪桥街往南门大街没多远就能到。等到衙役们到了州桥时候,看到酒楼里走出来的侍卫正在怒骂,就上前问怎么回事,还未等侍卫答话,麦秸巷那边又听见汉子在叫喊,于是一帮人闹哄哄的奔着麦秸巷而去。
刘德妙很是惊异,这御街有十一二丈宽,这汉子怎么就能从御街西门跑到南面的?难道是跳进了汴河游过去的?
衙役与侍卫到了麦秸巷四下搜寻,仍旧没有找到,一帮人就骂骂咧咧的回到御街上。衙役就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人连说带比划,然后指了指刚才那酒楼底下,可是讲述的人这么一指就愣住了,因为酒楼下面人都已经散了。
“那老妪眼看重伤不治,怎么就悄无声息走了呢?”一个侍卫挠了挠头说道。
“莫要耽搁时辰了,既然无事那就赶紧进宫。”刘德妙看到街面已经通畅,立刻吩咐众人赶紧出发。
刘娥正在宫中静坐,听到刘德妙来见,就吩咐内侍带她进殿。
“刘德妙拜见太后!”
刘娥并未抬头看她,只是在看着手中的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