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予乔有些复杂的坐在那里。
他已经睡了过去,和以往一样,他的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南予乔又突然觉得此时的他比起之前的来,多了几分的孩子气。
在这之前,南予乔从来都没有去想过,有一天他会拉着自己,如同哀求一样的让自己不要走。
走?
她还能走吗?
南予乔不知道。
在这之前,她曾经无比的坚定,不管发生任何的事情,杳城,杳城里面的人,都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只动物,在受伤了之后,坚定的咬下自己受伤的部位之后,鲜血淋漓的往前面走。
而现在陆瑾言的话还有他做的一切,就好像是重新的,将南予乔身上是伤口重新撕开一样。
她就定定的坐在那里,无能为力。
回去么……
在这个想法刚刚浮上南予乔的脑海的时候,就被她直接掐断。
她清楚的知道,那就是他们……回不去。
不说别的,单单是一个林清欢,就足以将他们之间所有的路阻断。
陆瑾言说他喝醉了,但是南予乔知道,那不是一个醉酒的理由就可以解释的。
像之前南予乔曾经说过的那样,现在的路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也从来都不知道父亲对于自己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如果现在,陆瑾言突然对他很好,就好像当初的自己一样,他开始慢慢的依赖陆瑾言的时候,他又好像之前那样,突然离开。
路路可以承受自己承受的那些吗?
南予乔不敢去想,也不想。
所以,她宁愿他什么……都不要。
就在林清欢这样想着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听见声音,南予乔的身体不由震了一下,她转头,正好可以看见从门口走来的人。
南予乔立即从座位上起来。
这是自从自己回来到现在唯一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陆瑾言的父亲。
两人的交集一向都是少的,在自己当年和陆瑾言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对自己就很冷淡。
他没有好像陆瑾言的母亲对自己那样的排斥,也没有陆老爷子那样喜欢自己。
有时候南予乔甚至有一种感觉,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存在。
不过她也知道的一件事情是,陆瑾言和他父亲的感情很冷淡,好几次他脾气上来的时候,两人就好像是要吵起来一样。
此时,南予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些局促的看着面前的人,嘴唇嗫嚅了半天之后,终于说了一句,“你……你好。”
她不知道应该称呼他什么。
陆总不对,父亲好像……也不对。
就在南予乔想着的时候,陆父已经走到她的面前,脸色阴沉的看着床上的人,“他怎么样了?”
一开始的时候,南予乔还以为他是关心陆瑾言,立即说道,“刚刚医生已经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既然没死的话,就给我起来!”
陆父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那腾的一下让南予乔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大了看着面前的人。
陆父却不管,直接上前一步,将盖在陆瑾言身上的被子直接掀了起来。
“陆……”
“你出去。”
南予乔想要上前阻止,陆父却很快的转过头来,冷漠的说道。
南予乔的动作顿时僵在了那里,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的手握住。
“不需要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却是用力的将南予乔拉到自己的身边,眼神冷漠的看着来人,“父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陆父的脸色很是难看,南予乔都可以看见他的拳头紧握,上面都是爆现的青筋。
“让他去西北,是你安排的?”
他?
南予乔有些奇怪的看向陆瑾言,后者的脸上是一片的淡定,“不知道父亲说的人是?”
“你心知肚明!”陆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以为你现在是长利的总裁我就不能将你怎么样了是吗?你别忘了,我是你父亲!”
“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忘,忘了的人,是你吧?”陆瑾言的眼睛也沉了下来,看着他,“还是说,在你的眼睛里面其实,一直就觉得,自己只有一个儿子?”
南予乔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两人这样针锋相对的样子,而陆瑾言的话更是……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陆父突然冷笑了一声,“你早就知道?”
“父亲似乎太高看自己了,也似乎忘了一件事情。”陆瑾言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已经老了。”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人突然扬起手来,就在他的巴掌要落在陆瑾言的身上时,一个人突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陆父沉着眼睛看着她,“让开,这是我们父子俩的事情!”
“我知道,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我无法说什么,但是现在,他是一个病人。”南予乔低声说道,“请你……谅解一下。”
“呵,你总说我没有将你当做自己的儿子,你也不看看你这几年做的混账的事情,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陆父的巴掌也没有落下,只指着陆瑾言说道。
“多谢你的教诲,不过我现在想要做什么想要怎么做,那都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惦记了,我现在是个病人,你要是不愿意出去的话,我会让医生请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