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地上的翠鸟因为闯了祸,在屋里众人还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就爬起来跪在一边。“老太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见贾代善发怒,翠鸟砰砰砰磕了几个头求饶道。
贾代善在病中,中气不足,大喝一声之后,有些喘,不过征战沙场的气场还在,贾代善一怒,房中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压抑得像罩了层层乌云。躲在后面的贾珠等三个真娃娃都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
贾母、贾王氏都是宅斗老手,窦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刚开始是没想到有人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给国公爷下毒,但银针试毒的道理却都懂,看到贾琏手腕上的银铃铛变了色,贾母和王夫人也吓得不轻。
大丑闻啊!
贾母毕竟做了多年的国公夫人,还是有些冷静的,厉声道:“翠鸟伏侍不尽心,惊扰了老太爷,留下受罚。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带着孩子们下去,敏儿和其他人也都出去,谁敢嚼舌根,我揭了他的皮!另外,把翠鸟的老子娘都捆起来,听候发落!”
贾代善却道:“将琏儿留下!”又瞥了一眼贾赦和贾政,还有花容失色的贾敏:“老大、老二和敏儿都留下吧,其他人出去!”
窦氏和贾王氏听了,窦氏将贾琏交给贾赦,各自领着自己的娃,带着下人们出去了。
出了梨香院,窦氏拍拍贾瑚的肩膀,替他擦了眼泪。贾王氏就要忙得多,贾瑚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贾珠是吓得眼泪直掉了,贾元春更小,看见哥哥哭,也跟着哭。
安抚好贾瑚,窦氏也没说什么,牵着贾瑚走了。望着窦氏的背影,贾王氏恨不得将一口牙咬碎了。窦氏怀了贾琏之后,就将掌家权交还给了贾母,贾母趁势交给了钟爱的二儿媳妇贾王氏。如今府上丫头给贾代善下毒,贾王氏这个掌家人难辞其咎。而窦氏,不但没什么错漏,她的儿子贾琏还立了大功。
贾代善的病房中,贾母气得脸都绿了,走到翠鸟面前,扬手就给翠鸟两个耳光,翠鸟白嫩的脸上顿时起了两个淤青的掌印。“说,受谁指使,竟然敢毒害老太爷?”贾母喝问。
翠鸟满脸泪痕,却不敢哭出声,咬牙辩道:“奴婢没伏侍好,冲撞了琏二爷,又摔了茶碗,是奴婢的错,要打要罚都甘愿。但是老太太说什么毒害老太爷,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应,还望老太太明察。”
贾母抬手又给了翠鸟一巴掌道:“还敢狡辩!说,你是受谁指使?”贾代善是整个宁荣二府身份最高的人,如果贾代善死了,无论是纨绔贾赦还是屡试不第的‘读书人’贾政都撑不起门楣,所以贾代善活着,符合整个贾府的利益。贾母相信如果有人向贾代善下毒,这个人必是外面的人。
翠鸟又磕了几个头,道:“奴婢一身一命都是主子的,主子要奴婢死,奴婢没有二话,只是这茶是早就泡好的,若是茶里有毒,那也是泡茶的人做的,和奴婢何干?”
听见这话,贾敏大惊失色道:“你胡说!”贾代善最是宠爱这个幺女,贾敏也极孝顺贾代善。贾代善病了之后,贾敏日日在梨香院侍疾,这壶茶也是贾敏泡的。
贾代善发了话,次日账房总管林之孝就带着人开始清点贾府大库的财物,盘点总账,一件一件的登记造册。
别说等着查,刚听见要查账,许多当初在贾母、贾王氏跟前儿有体面的奴才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其中又以赖家和周瑞家最为恐慌。
当天夜里,就有人偷偷求到林之孝家,要将之前贪墨的财物送回库房去。林之孝也是贾代善手下的老人儿了,知道贾代善不查则已,查起来必是雷厉风行,断不会允许这样欺上瞒下的事发生,因而不管谁求到跟前,都不敢应承,直言自己也得请国公爷示下。
来求林之孝的人一听林之孝说要请贾代善示下,越发吓得魂飞天外,又忙求林之孝的道千万别告诉国公爷自己来求过他。倒惹得林之孝心下冷笑,当初这些人仗着在贾母、贾王氏跟前有体面,到账房支银子都鼻孔朝天,此刻又知道怕了。
林之孝当然不会自作主张,次日就将昨日夜里发生的诸多怪事告诉了贾代善。贾代善有心将窦氏立起来,才能让所有在窦氏手底下领月钱过活的人不敢胡言乱语,因而对林之孝道:“账房上的事,有什么拿不定注意的都去回大太太和四姑娘。”
林之孝的不知道前儿荣禧堂发生了什么,听到贾代善让他直接去问大太太,些微有些吃惊。这盘查府上总账的大事,就算贾代善自己懒怠管,照理说也应该问过老太太才是,老太爷为何都提到四姑娘了,都没提老太太一句?
林之孝心中狐疑,但是却知道做奴才的本分,也没提用不用请示老太太,就告退出来。
所谓财不露白,贾府虽然也养了清客门生,贾代善却并没有让这些人参与盘账的事。再加之查账消息露出的第一天,就有人上门求林之孝,叫他行方便将之前的财物还回去,林之孝越发担心参与盘账的人多了,难免有人托人浑水摸鱼,还回贪墨的财物,蒙混过关。
于是这盘账的事,就落到窦氏、贾敏和林之孝三人身上,再加几个窦氏和贾敏身边信得过的亲信嬷嬷、丫头打下手。
国公府何等家大业大,这时候离原著开篇还有十几年,现在的荣国府还面子里子都在,这盘起账来,一查就是月余。
贾敏只是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