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给他们做过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是真的。但他后来对天宝的种种,又让我觉得是他可能在亲子鉴定的时候做了假,所以,现在我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不是天宝的生父。”
何漫枫眼底闪过伤痛,无力的靠在床上,说:“慕先生,天宝不是萧雁南的孩子。”
听到肯定的答案,慕洛琛反倒放心了。或许,天宝是萧雁南的儿子,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要告诉萧雁南,他就不会再折磨天宝。
但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他不希望萧雁南这种人是天宝的生父。
萧雁南报复心那么重,连四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萧雁南已经对天宝施了毒手。如果萧雁南真是天宝的亲生父亲,他担心天宝将来长大了,会有心理阴影。
慕洛琛思索了片刻,又道:“那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那么恨你?”
何漫枫面露迟疑,当年的事情,是她不愿意再回忆的。
慕洛琛明白她的心情,何漫枫和萧雁南之间发生的事情,一定很不愉快,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己心里的创伤揭露给别人看呢?“何小姐,我问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们之间的事情,好尽早把天宝解救回来,你介意的话,我就不再过问了。”
或许是‘天宝’起了作用,何漫枫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我跟他的故事说起来很长,不知道慕先生,有没有耐心,听我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完。”
“我有的是时间,请何女士说吧。”
“嗯。”
何漫枫微微的敛了眉眼,开始回想当年的事情。
过了大约十分钟,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萧家跟何家渊源颇深,从上个世纪开始,两家就做邻居,而且父辈都在同一个部门工作。萧雁南比我大八岁,我从出生以后,父亲被调到了沿海的一个城市,直到我七岁的时候,才回到帝都。说起来,我跟他之间,还是我先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他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说着说着,何漫枫好像回到了三十年之前。
相遇的最初,她七岁,他十五岁。
第一次碰到萧雁南的时候,她们家刚从海滨的城市,搬回了帝都老家。她因为不想练习钢琴,偷偷地从家里的狗洞溜了出来。
当她顶着脏兮兮的一张脸,爬到了隔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树下看书的萧雁南。
那时的他是少年模样,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干干净净,风度翩翩。
和沿海的小城市那些粗野的男孩子真是天差地别的模样,她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哥哥,追着他许愿,让他保佑以后妈妈,再也不逼着她弹钢琴。
他烦她,把她重重的推到地上,说她是丑八怪,让她离自己远一些。
再小的女孩子也是爱美的,更何况平日里大家都说她是小仙女,忽然来了一个人说她是丑八怪,还那么粗鲁的对待自己,她气的趴在地上大哭。
哭的他慌了神,勉强的哄她,说她是世上最漂亮的小公主。
她这才破涕为笑。
她跟他的故事一开始就
不怎么美好,后面也大多苦涩的,她从小被家里捧着、顺着,造就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所以,从相遇之后,喜欢上他的皮相,便总是纠缠着他。而他迫于家里大人的命令,不得不照顾她、迁就她。
她转回帝都,上小学二年级,他上初三,两所学校都是燕大的附属,不过是一墙之隔。
因为爷爷担心她每天上下学的安全,想让家里的保镖接送她。但萧爷爷提议,她跟萧雁南顺路,刚好让他跟她一起上下学。
于是,她成了他身后的小鼻涕虫,拖油瓶。
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便是每天早上,自己被佣人三催四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被窝里慢吞吞的爬起来,出门看到骑着自行车,干干净净的萧雁南,开心大声的叫着南哥哥。在他不耐烦的脸色下,她坐在后车座,笑着啃着包子,喝着豆浆,一路被他载到学校。
她记得初春柳条抽出嫩芽的模样,记得初夏知了聒噪的叫声,记得校道旁笔直高大的法国梧桐被光晕染成金色,也记得冬天第一片雪落下时的场景。
但她记得更清楚的是,无论春夏还是秋冬,他身上那股淡淡地清香,还有他并不宽广却有力的后背。
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起他的,但印象里的很多年,他都她都是不耐烦的。
她虽然迟钝,但也明白他讨厌自己。
可那时的她总是那么勇往直前,不知畏惧为何物,总觉得有自己喜欢他就足够了。
天长日久的,他总会喜欢自己。
……
两年的时间,眨眼便过去。萧雁南便从初中部,升到了高中部,模样也从稚嫩的少年成长为了青少年。
萧家的基因不错,萧爷爷是美男子,萧叔叔和萧妈妈更是美人,之前尚显孩子气的萧雁南,就长得精致得让人错不开眼,逐渐成年以后,他的五官多了男人的英气与硬朗,更是引人注目。
学校里不少女孩子都追着他,求跟他交往。连她这个平常跟着他的小豆丁,也收到了不少的情书,说拜托她转交给萧雁南。
萧雁南对这些一概不理,他不喜欢和女生打交道,觉得身边正处青春期的女孩子太过聒噪。
能跟他说的上话的唯一同龄女性就是江梦雪。那个女孩子同样是萧家的世交,和萧雁南同样的年纪,性格活泼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