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容子澈看着医生给左小小包扎好伤口,心头焦躁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忍不住来回的在房间里踱步。
距离如意出事,已经差不多半年时间了。
这半年来,他一直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要对付唐家,必须比他们更强大。
所以,他不停地忍,不停地工作,以图能早日对付唐家。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能够平和的对待任何人,哪怕唐家的人也一样。
可今天看到唐南泽的刹那,他才知道,自己定力远远不够。
因为刚才被唐南泽挑衅了的时候,他的心头好几次都涌出了杀意。
若不是左小小拦着他,他很可能真的杀了唐南泽。
容子澈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眼前浮现浓重的血腥。
如意,如意……
每默念一遍这个名字,那股血腥就浓重了几分。
心里叫嚣着的声音,也犹如欲冲出牢笼的野兽,不断的挣扎。
而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嘤咛,“先生……”
容子澈回过头,看到左小小醒了过来,正在捂着头看着自己,眼底的血腥被冷意取代,“左助理,你是我妈派过来的,平日里啰嗦,爱管闲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可若是你再像今天一样,强行出头,我绝不会再让你留在我身边。”
左小小脑子懵懵的,看着容子澈张张合合的嘴,说:“先生,你说的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容子澈闻言,紧绷的脸色更加的冷硬。
左小小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刚才容子澈那几句话的意思。
惨白着一张脸,噗通跪倒在地上,扯住容子澈西裤的一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先生,你别把我炒鱿鱼,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份工作的,你如果把我炒鱿鱼了,那我的房贷、车贷、还有我老爸老妈的保险费都要打水漂了,我后半生都会穷困潦倒……”
容子澈皱了眉头,抬脚就把左小小踹到一边。
他这一脚并没有用力,不会让左小小感觉到疼痛,但也足以把左小小踹开了。
左小小软绵绵的趴在了地上,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又要扑到容子澈身边。
容子澈伸出出,点住她的眉心正中央,让她再也靠近不了自己半分,然后单手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盖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说:“左小小,你再敢跟我来这一套,现在就把你炒鱿鱼。”
左小小顿住僵住了身影,没几秒后,缓缓地抬起手,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说:“先生,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容子澈斜睨着她,说:“现在能自己照顾自己吗?”
“能。”
“嗯,那我就先走了。”
容子澈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回过身来,看到可怜巴巴的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左小小,眉心的川字又深了几分。
“不许跟着我!”es
这次是命令的语气,显然容子澈是真的动怒了。
左小小缩了缩肩膀,期期艾艾的会所:“可是,太太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先生……”
“谁给你发薪水?”
“先生。”
“我是你的雇主,你只需要听我一个人的,再敢拿太太来压我,立刻滚蛋。”
;容子澈扔下狠话,继续往外走。
左小小这才没敢跟上去,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抹吧抹吧眼泪,掏出手机给容太太打电话。
她是真不敢违背容子澈的话,可也舍不得容太太给自己的那份薪水。
现在,只能请示太太,看看要怎么做了。
……
容子澈走出医院的大楼,独自一人坐在僻静的长椅上,掏出烟和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淡蓝色的烟圈,这才感觉身体好受了一些。
他静静的望着不远处的杜鹃花丛,继续吸烟。
一支烟很快燃尽,他又拿出了一支。
没多会儿,脚下就积攒了一堆的烟头,他不知第几次想要掏出烟时,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容子澈眉头拧在了一起。
他以前烟瘾没那么大,可现在他越来越离不开烟了,因为只有在吸烟的时候,他才不会那么痛苦。
最初如意离开的时候,他甚至想过碰触毒品。
据说那玩意,比烟给人的快感强烈数百倍。
最后,想着月儿以及满脸疲惫的家人,他还是拒绝了服用那东西。
但那之后,他的烟瘾就越来越大。
他想,再这么下去。
自己早晚会死在烟瘾上。
可想到死,他却一点也不惧怕,更多的是坦然与平静。
他的心,早在如意死的那一刻起,就随之埋没了。
留着这行尸走肉般的身体,是想给家人一个交代,等他把唐家铲除了,为如意报了仇,再把家里人安置了,他会去陪着如意。
就是不知道那时候,如意还有没有在等他。
……
容子澈想的出神时,脚边忽然咕噜咕噜的滚来一只皮球。
他抬眸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牛仔衫的小男孩站在不远处,开心的朝着他喊:“叔叔,能把我的球,传给我吗?”
容子澈拿起皮球,朝着那孩子踢了过去。
球精准的落在那孩子怀里。
那孩子抱着球,和身边的妈妈,笑嘻嘻的继续踢球。
容子澈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时,余光里却不经意的瞥到了,从医院大楼的后门里,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