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乱糟糟。
半芹瑟瑟退回自己的床位边,慌乱的用袖子擦去眼泪,要不哭,却越发的止不住。
“行了,下次跟妈妈说说,给这位别家的姐姐找个好地方住,咱们哪里配和人一起住,委屈姐姐了。”
半芹低下头有些慌乱的拿着针线衣裳,身子颤颤。
“喂,你要做针线,找别的地儿去,我们可要睡觉呢,你亮着灯,我们怎么睡,我们又不像你,闲的没事做,我们可忙着呢白日。”
屋门被关上,油灯扇灭,里外一片黑暗。
半芹抱着衣衫颤颤环视四周,泪水满面。
娘子……
娘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将明十分,陈府老太爷屋内,坐着四五人,或者依凭几闭目,或者抱臂直坐闭目,只有那个李太医坐在卧榻边,每隔不久就伸出手诊脉一次。
“如此施针,倒是奇特,难道真能管用?”他口中喃喃。
卧榻上陈老太爷一如既往张口昏睡,嘴边涎水偶尔流下,喉中呼呼。
李太医看了眼窗外,东方发白。
“这天都要明了,不是说最迟天明醒来吗?怎么还没醒?”他嘀咕道,看到脚下的小童酣睡,便用脚踢了他。
“童儿,起来。”
小童半梦半醒起来,一时不稳伸手忙抓着卧榻撑扶。
“师父,师父。”他睡眼惺忪闷闷说道。
“…..什么时辰了…”
“快到卯时了。”李太医说道,回头瞪小童。
小童哦了声,用袖子擦嘴坐好。
“卯时了啊…天要亮了….”
李太医看着小童,小童也看着李太医。
“你说话,怎么不张嘴啊?”李太医怔怔问道。
“师父,不是你说话啊?”小童也怔怔问道。
“三郎,三郎?”卧榻上抬起一只手,抓住了旁边小童的胳膊。
小童吓得嗷的叫了一声,满屋子里人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