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大吃一惊,惊讶地道:“一个不出名的上海,竟然如此重要么?”
程越点头道:“未来最重要的是海洋,苏州也好,临安也罢,皆远不及上海重要。我在上海先后已投入了超过五千万贯,各地商贾投入的还要更多,一名大臣也因此活活累死,眼下至少有二十万商人和工匠都在上海大肆兴建,两年来,总算看出了一点成绩。”
真金第一次从程越嘴里听说他在上海花了这么多钱,不禁惊讶万分。要知道,程越不仅要东征西讨,还要造船修路,大宋再如何富有,毕竟也是连年征战,总有入不敷出的时候。为何程越却在此时非要将巨资放到上海,实在不是他能够理解的。
另一边,从未到过江南的女子们早已四散开来,将沿街的店铺从头逛到尾。五姬在大都时被阿合马禁止抛头露面,此时格外兴奋,反正有护军跟着,于是就在街上跑来跑去,全然顾不上别人诧异的目光。
沿街店铺的各位掌柜、伙计,忽然就发现店里不时有众多绝色美女进进出出,虽说都着汉装,但一眼看去,便知道各族的人都有,个个如花似玉,看得众人禁不住心花怒放!
所有人都可以猜得出,这些美女定是哪家权贵的妻妾,轻易不要招惹,但美色当前,总有人色胆包天,想趁机吃些豆腐。
五姬刚走进一间卖漆器的店,店掌柜就盯着玉姬看得如痴如醉!
玉姬是波斯人,长相与南宋的清秀仕女颇有不同,显得浓眉深目,鼻梁高挺,秀美白皙,身材婀娜,让看惯了汉人美女的掌柜顿时无比惊艳!
玉姬并不在乎别人看她的目光,而是拉着引住在店里东看看,西瞧瞧,越看越是喜欢,还险些撞上了一位二十几岁的书生。
掌柜见机会难得,马上凑到玉姬面前,笑道:“这位小娘子,看好哪样东西了?我这里可是百年的老店,闻名遐迩,素称苏州一绝,小娘子的眼光真是独到。”
玉姬嫣然一笑,她还真有看好的物件,当即指着一个放首饰的描金漆盒,问道:“不知这个漆盒要价几何?”
掌柜被玉姬一笑迷得更是神魂颠倒,心里一发狠,暗道非要和这个小娘子勾连上不可,灵机一动,道:“小娘子,这个漆盒贵得很,而且有人已经下了定金,小娘子还是另外挑选别的吧。”
引住也看好了这个漆盒,被掌柜说得更想买下来,当下不服气地道:“这个漆盒多少钱?掌柜的不妨说个价出来。至于别人下了定,我们也一并赔了,总不好让掌柜的为难。”
五姬在阿合马府上锦衣玉食,几乎没亲自买过东西,所以并不知道像漆器这种名贵的物件值多少钱,但她们很识货,一眼就看出这间店的漆器的确是一绝,阿合马府上也没有几件能与这里相提并论,掌柜的倒没吹嘘。至于眼前摆着的描金首饰盒,则更是精品中的精品,定然价值不菲!不过她们手中都有丰厚的私房钱,自信一个首饰盒总买得起。
玉姬也是这般想法,所以并未阻止引住。千金难买心头好,玉姬确是看中了这个盒子。
掌柜见鱼儿上钩,故作为难地道:“不是在下虚言无状,而是这个……真的很贵啊!”
引住更恼,她岂能让别人随便看不起?于是大声道:“一千贯够不够?还能贵到哪里去?”
掌柜的呵呵一笑,道:“小娘子少说了些,要五千贯!”
引住和玉姬大吃一惊,惊呼道:“什么?竟然昂贵到这种程度?”
掌柜摇头笑道:“这还不算,有人已经下了两千五百贯的定金,在下若是卖给两位小娘子,便要双倍退还定金,也就是说,要在五千贯之上再加两千五百贯才行。若是两位小娘子用龙钞来付,最少也要七千两!”
玉姬秀眉紧蹙,意外地道:“为何一个漆盒,竟能要价五千贯?这个道理讲不通。”她虽然不知应该多少钱,但一个漆盒五千贯听起来就令人难以置信。
掌柜淡淡一笑,指着漆盒道:“两位小娘子以为它是普通漆盒么?不瞒两位小娘子,这个漆盒,用的是最名贵的紫檀木,再以龙涎香熏了整整三年,由闻名天下的申大师费时一年多雕刻上漆,保证存放两百年而不腐,甚至犹有余香!申大师做完这个盒子后,自觉无法做出更好的,于是宣布不再制作首饰盒。在下把盒子放在店里,就是用来招徕生意的,懂行的一看便知。否则,岂会有人给出两千五百贯的定金?就是怕在下卖给别人。”
掌柜的一番话说完,玉姬和引住不由面面相觑。掌柜的莫测高深,也不知该不该信,但他确是说了一个价格,就看她们接不接受。
七千两!她们两人倒也凑得出来,可给了之后,她们就没多少闲钱可用了,不免踌躇万分。
掌柜对两人的心思洞若观火,微微一笑,道:“两位小娘子是嫌太贵么?”
玉姬轻轻一叹,道:“不瞒掌柜,七千两,委实……”
掌柜见两人终于上了当,哈哈一笑,道:“两位小娘子且莫为难,七千两不是小数目,就算家境富裕,一时也未必愿意拿出来。这样吧,如果两位小娘子铁了心想要,就请先拿出两千五百贯的赔定,在下可以将首饰盒留下,专待两位小娘子来买,如何?”
玉姬眼睛一亮,又摇了摇头道:“还是太贵,两千五百贯后……”
掌柜的将手中的折扇一叠,轻轻敲了一下左手,坚定地道:“那在下就再帮小娘子想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