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霆道:“刚才看大都督翻贴子的时候,好像还有吕师孟的?”
程越道:“是啊。我正在想见见他,听他怎么说。我要杀张全和黄万石,肯定是把他吓坏了,这才不顾别人的嘲笑马上来拜见我。”
张钰道:“大都督,吕师孟如果要投入麾下,不妨收下他。日后北伐时,也可对他吕家的其他人进行说服,说不定就让大都督手中又多了一枚有用的棋子。”
众人这次全都认同张钰的看法,李芾道:“也要防着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对他,我还是不怎么信得过。”
程越点点头道:“我心中有数。”
程越又道:“张贵,令尊的六十大寿已经拖延许久,不能再耽搁了。后天我亲自登门去拜寿,你回去告诉老人家,别让他太铺张,把我当他另一个儿子就是。”
张贵见程越百忙中仍然挂念着此事,更为感动,起身给程越施礼,心中乐开了花。程越亲自上门拜寿,这份重礼,比什么都让他在家中有光彩。
众文武都对张贵如此受到程越的宠信深感羡慕。又说了一会儿话,纷纷告辞而去。
程越命人先请刘岊从侧门进来,不要让别人看到。
刘岊听到程越要见他,心中暗自得意,自己走了一着险棋但也是妙棋,终于让程越第一个就要见他。虽然不能公开走正门,但第一个被程越召见已经足以弥补他。
刘岊在程越一个仆役的带领下,来到程越刚刚布置好的书房。
书房很大,是一个花厅改建的。程越有很多东西都放在这里。甚至包括一部分武器也在书房的一角的暗室内存放。
程越没有迎接刘岊。以他现在的身份接见这样一个人根本没必要,迎接他了反而会让他自我感觉太好。
刘岊是个聪明人,一点也不以为意,乐呵呵地走到程越面前,施礼道:“监察御史刘岊拜见大都督。大都督丰功伟业,刘岊敬仰之至,常恨不能侍奉左右。今日得以拜见,还请大都督多多提点。”
程越笑道:“刘大人这么客气。我哪能受得起?来请坐,奉茶。”
有仆妇奉上茶,程越看刘岊喝了一口,才道:“刘大人刚下朝就到我这里来,必然有所指教吧?我洗耳恭听。”
刘岊笑道:“怎么敢在大都督面前提指教二安。此来并无他事,只是想当面感谢大都督保全了大宋,也保全了我一家性命财产。这份恩德,刘某铭感五内,以后不管大都督有何吩咐,自当惟命是从。决不推托。”
程越心中大叹了不起!竟然能把一个投效搞到这么义正辞严,顺理成章。还要再加上知恩图报。非但没有一点低声下气的猥琐样,反而看起来是重情重义,一派君子之风。程越几乎要为他鼓掌叫好了!老奸巨滑啊,偶像啊。自己手下的文武都是正派人,根本不屑用这种恬不知耻的方法跟自己说话。
程越按捺住自己有些小激动的心情,道:“刘大人不愧为朝中栋梁,日后我恐怕还多有借重。听说前几日刘大人就在朝中为我仗义执言,我非常感激。”
刘岊面带一丝愤然之色道:“大都督不必谢下官。那留梦炎,抓住一点不值一提的小事就没完没了,想把大都督的大功全部抹消。也不想想,之前朝中危急时,他留梦炎跑回家乡躲起来时,是谁在与元军苦战?他又能回来做左丞想,安享富贵荣华,又是谁的功劳?下官一时气愤,虽然留梦炎贵为百官之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讲几句公道话,否则这监察御使岂不是白当了?留梦炎一小人尔,大都督不必放在心上,朝中大臣,只要还有良心,都是向着大都督的。”
呵——!
程越对这个刘岊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难怪皇帝总是喜欢奸臣,这马屁拍的,就是舒服啊。
程越这下可就为难了。刘岊这个人,他是不能用的。但以他这种无耻的才华,不用又有些可惜,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程越略一思忖,已有了主意。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时间再听刘岊肉麻的吹捧,于是道:?刘大人,程某不才,蒙圣人信宠,掌管特区事务。诸事繁杂,朝中之事就顾不上了。以后,我上朝的次数不会太多,文相公一个兵部尚书,能做的事情难免有限,朝中之事,还请刘大人助我一臂之力。其他的像陆大人、张大人、孙大人等等,刘大人也要多多关照。?
刘岊心中狂跳,没想到程越如此干脆地就收下他,而且毫不掩饰地告诉了他自己的盟友都是谁,自己以后就要掉转方向,与这些人打好交道,只是不能在明面上。
刘岊道:“大都督有命,刘岊无有不从。这几位大人,下官早就有心结交,必当与各位大人共进退。”
程越点头笑道:“朝中的事情,让我都交给他们还有些不放心,现在加上你,以后在朝中才能大有可为。”
刘岊接口道:“朝中上下,对大都督都极为崇敬,如果有小人敢于污蔑大都督,下官必不与他干休。”
程越微微一笑,又道:“明天我正有一件事情想拜托刘大人。”
刘岊忙道:“大都督对下官何谈拜托,只管吩咐就是。”
程越微笑道:“大人记得刘九皋吗?”
刘岊惊道:“京学士刘九皋?当初他受王爚指使,伏阙上书,弹劾陈宜中,逼得陈宜中弃官而去。后来太皇太后为了让陈宜中回来,亲自下令将他投入监狱,又亲写诏书免了王爚的平章之职,王爚被免不久,便撒手人寰,朝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