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坐在他对面的阔阔伦和八八罕嘻嘻地笑。
阔阔伦和八八罕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如坐针毡,想起程越说的那些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努力躲避他的目光之余,却又忍不住会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看他的表情。
囊加真看不过去,挺身护住阔阔伦道:“你别这么看娘亲,玩笑已经开过了。”
程越笑道:“是,是,我知道,可我就是有点儿后悔,刚才应该换的,你是没看到那四个侍女脸上失望的表情,哈哈。”
阔阔伦气得打了一下程越的大腿,程越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完泽抱住程越,笑道:“相公别笑了,说一说那个马敬讲的事情吧。”
程越这才好收敛笑容,道:“约苏穆尔此人我知道,确如马敬所说,是个贪婪横暴的官儿。但一来他远离大都,我不好手伸得太长,二来他由廉希宪看着,弄不出多大事情来,三是他与阿合马有些牵连,虽不算阿合马的心腹,但我去收拾他总归不好,所以一直放着没管。不过现在可是有了个好机会,他放纵私盐,即便是阿合马也不会饶他,等我夏天回大都时,可以顺手解决这个麻烦。”
阔阔伦道:“你是大元的中书左丞!有什么不好管的?朝中别人忌惮阿合马,你还怕么?该管的就要管,大汗把两个公主托付给你,对你何等青睐有加,你遇事不要推三阻四,否则对得起大汗对你的信任么?”
程越微微一笑,道:“知道了。我刚才在信里对廉希宪讲得明白,你们放心吧。”
回到府衙,马车缓缓停住,程越刚跳下车,肖震便上前道:“大都督。王士元和郭守敬过来向大都督辞行,也是刚到,等在花厅。”
程越点了点头,道:“正好,我去见他们。”
步入花厅,王士元与郭守敬立即起身见礼。
程越见王士元皮肤练得黝黑。哈哈笑道:“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就成了炭人了?”
王士元嘿嘿一笑,道:“启禀大都督,属下练兵不敢偷懒,晒成这样是应该的。”
程越十分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样的,做了军长也没有养尊处优,还能跟军士一起训练,我以你为傲!”
王士元两腿一并,敬礼大声道:“是,谨遵大都督令,不敢有违。”
程越笑道:“去你姐夫那儿领到枪了么?”
王士元道:“是,领到了两千支枪。工匠也聚齐了,蒲寿庚派来一百多个波斯人领航,随时可以出发。”
程越道:“好。待日本的战事结束,我会派海军沿途占领各处重要位置,开始建立补给港。用不上等我西征,就会有人与你们联系。你到伊儿汗国站稳脚跟后,要尽快派人到欧洲和马木留克王朝各地刺探军情,散布谣言。更重要的是传播我的书,给欧洲带去文明。为我西征做准备。”
王士元郑重地躬身一礼,道:“是。属下必全力以赴。”
程越道:“倘若伊儿汗国要你们帮助他们作战,你可自行决定,以避免伤亡为要,而且,不允许使用枪支和炸弹,务必保护这个秘密,除非危在旦夕。”
王士元道:“是。”
程越道:“还有,这几年不许任何人改信基督教或伊斯兰教,如果你发现有人偷偷改变信仰,不要管他有没有犯错,直接处死,不得姑息!”
王士元慨然道:“大都督放心,这种人容易变节,当然要死,属下省得。”
程越点点头,道:“待我西征之后,举世皆变,我们与蒙古人之间,也要分出个胜负,你明白么?”
王士元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大声道:“是!到时候大都督统一天下……”
程越挥手制止他再说,道:“以后的事情不必急着去想,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
王士元忙道:“是,属下明白。”
程越起身注视着两人,道:“你们不能大张旗鼓地走,我也不能去送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此去,是去改变世界的,注定会载入史册!我们四年或五年后再见,到时候我为你们庆功。”
王士元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郭守敬长揖至地,两人都眼含热泪,胸中豪情万丈!
程越微微一笑,亲自送他们到府门外,握住他们的手郑重地道:“诸君珍重,恕不远送。保重身体,它日再见!”
王士元与郭守敬与程越洒泪而别,走到府前街的尽头,两人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程越站得笔直,神情庄重,竟一直在向他们敬军礼!
两人感动得又落下泪来,郭守敬也学着王士元的样子回了一记军礼,再深深一揖,叹道:“大都督以国士待我,我当以死报之!”
王士元擦干眼泪道:“我死无妨,先生不能有事。大都督的大业,万万不可耽误!”
郭守敬笑道:“王军长怎会有事呢?大都督交给王军长的也是一副重担,我们都要好好完成。”
王士元道:“先生说得对,盼望着四年后吧。”
郭守敬抬头望天,喃喃地道:“天下即将大变啊,就会在这几年,真想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王士元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变成大都督想要的样子!不怕先生知道,这天下,不是蒙古人的,也不是大宋的,只能是大都督的!只有大都督登基称帝,天下才会天平,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我们从开始就坚信,一定是这样!现在看来如何?没错吧?”
郭守敬悠然长叹,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