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奴精神大振,哈哈大笑道:“乃颜!你这头蠢猪!现在还跑得了么?!哈哈哈哈……”
乃颜气急败坏,想痛骂金家奴,却指着金家奴说不出话来。
乃颜身边的一名亲军千户终于找到了劝说的机会,伸手握住乃颜的缰绳,急道:“可汗!你带人先走,这里由我们来应付,快!”
乃颜大怒,一把甩开他的手,道:“你叫我抛下你们么?办不到!”
千户急道:“可汗不是抛下我们,是……是……”
乃颜怒道:“是什么?讲不出来了吧?我宁可战死,也不能一个人逃跑!”
千户急得几乎要发疯,大叫道:“可汗,你不走,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谁来给我们报仇?!”
乃颜有心想反驳这名千户,却不知从何说起。全怪自己刚才没有当机立断,带兵撤走,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了。但乃颜不知道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走脱,张濡始终在盯着他!
乃颜还在犹豫,而张濡已到了近前。张濡素以敢战闻名,兵锋所指,只有乃颜!
千户见乃颜又因犹豫失去了离开的机会,气得大叫一声:“可汗!我替你挡住此人!”说完,狠狠一夹跨下骏马,奋勇迎向张濡。
张濡用的是一把类似斩马刀的大刀,重七十二斤,刀身修长,刀背厚而刀刃极其锋利,张濡用它近二十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千户使的是一柄六十多斤的狼牙棒,以生铁铸成,每根尖刺都喂了毒,见血非死即伤!
两人迎面对冲,互不相让,张濡冷哼一声,把刀刃翻了过来,以刀背硬拼狼牙棒!
千户双臂用尽全力,抡圆了狼牙棒,朝着张濡就是一棒,竟然能听到狼牙棒带起的风声!
“当——!”地一下,两把重兵刃狠狠地撞到一起,千户两条胳膊上的肌肉立时疼得如针扎一般,双手麻木,狼牙棒险些脱手而飞!
张濡也觉得胸口翻腾,呼吸不畅,想再递招也递不出去!
两人大致战了个平手,相顾骇然,错开战马,彼此打量,暂时罢手。
张濡沉声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千户,手下也有些真本事,不要再跟着乃颜走绝路了,还是向王爷投诚吧!”
千户大怒,指着张濡骂道:“你以为我们蒙古人会像你们汉人一样无耻么?我杀不了程越也要杀了你!”
张濡面色一黑,怒道:“给你机会你不想活,别怪我不客气了!”双臂一抖,重新举起大刀,凶猛地扑向千户。
千户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力与张濡周旋。
两人的大战一时分不出胜负,张濡的五千精骑却已和金家奴的人马一起稳占了上风。
金家奴陡得强援,大喜过望,心中对程越更加感激。如果换作别人,借机消耗掉金家奴的一些精锐正是巴不得的,金家奴非但不敢怀恨在心,反而更要小心听话。但程越偏偏不打这些小算盘,派出必腹大将和精锐的骑兵前来救援。金家奴在心里感叹:难怪王爷手下众将个个忠心耿耿,除了王爷,再到哪里找这样的人去报效?
乃颜反过来被众多强兵包围,还想脱身,已是难于登天!
忻都领着身边残存的最后几百骑刚历经一场血战,杀退了一股人马,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叫:“前面是忻都么?”
忻都一愣,回头望去,只见金忻带着几百骑高丽骑兵,缓缓踱马而来,每个人身上都沾满血迹,令人望而生畏。
金忻的脸上,只有眼睛还看得出一点白色,而他的眼神却比鲜血更可怕!金方庆一家受忻都打压,这股仇恨,终于有机会报了!
忻都突然从心底里感到了一阵恐惧,金忻不同于别人,他对自己可是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平时倒也不怕他什么,但现在可是对自己十分不利!
忻都不愿在金忻面前露怯,镇定心神道:“金忻,你还不配叫我的名字!”
金忻露出一口白牙,纵声大笑,指着忻都道:“好你个忻都,死到临头,还想踩我一脚,我如果不杀你,怎么好意思回高丽向父亲交差?”
忻都冷笑道:“你想杀我就杀得了么?你们高丽人如果有这个本事,还用得着向我们蒙古人摇尾乞怜么?”
金忻闻言呆了一呆,的确想不出什么话能直接反驳他。高丽多少年都被蒙古压得喘不过气,他刚才的豪言壮语在蒙古人听起来委实有些滑稽。
不过好在金忻一点也不笨,马上被他想到了该怎么拐个弯回击。金忻笑道:“忻都,你以前不还说南人是天生的奴才,只配给你们蒙古人当脚凳么?为何又对王爷卑躬屈膝?如今你虽然背叛了王爷,但王爷想杀你就能杀得了你,你又敢否认么?”
金忻一番话说完,忻都嘿嘿连声,却是无言以对!程越的厉害,再狂妄的蒙古人也不得不承认。“天赐驸马”这种尊号,蒙古人怎么肯随便就叫出来?
金忻见忻都难以回答,哈哈笑道:“忻都,王爷曾说过,越是看不起别人的人,就越是盲目,最后就会变得无知而且无能,不知你对王爷的话如何看?”
忻都忍住气,摇头道:“程越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有什么值得说嘴的?”
金忻笑道:“我可是一直把王爷的话记在心里呢,在我看来,句句都大有道理!哈哈!”
忻都明白金忻是在拐着弯地讽刺自己,但偏偏没法反驳。程越别的不说,只“一视同仁”一项,就足以为当世楷模。
忻都心一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