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柳氏心有不甘,她只是为秦玉霜打算而已,怎么谁都以为她是将秦玉霜推入火坑?
罚她跪祠堂,她认了!
为什么要收走她的掌家权?
今日她将权交出去,今后就休想再掌控在手里。
她将秦玉霜撵出去,不正是因为家产?
如今全数都被大房拿捏在这里,到时候府中究竟有多少家产,不得而知。
“拖下去。”秦老夫人厉喝一声。
嬷嬷一人拽着柳氏一条胳膊往祠堂拖去。
“娘,我……”
“柳氏,麟儿与铭儿已经到娶妻的年纪,不是嗷嗷待哺的婴孩,非你不可。将你休离出府,让他们头上蒙受污点。你若不安守本分,你只能染急症暴毙。”秦老夫人的声音在这寒冬的夜晚里,宛如一把寒气凛然的钢刀,狠狠扎刺在柳氏的心脏,全身的血液凝结,失去反抗般任由嬷嬷拉下去。
婢女出去,合上门,正厅里只剩下秦家几个人。
秦老夫人还未七十,有些暮气沉沉,双鬓发丝霜白。
她端着茶杯,手指枯瘦,尽显老态。
秦景凌与秦景骁看着老夫人如此,心中很不好受。
秦玉霜握着秦老夫人的手,她都一把年纪,还让娘操心。
秦老夫人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向秦景骁道:“你给你岳父送邀请帖,年后我的寿辰,请他们走一趟。”
“是。”秦景骁内疚道:“让娘多操心了。”
秦老夫人道:“你这媳妇当年看她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一个安份的。她那样的家庭,养出这种眼皮子浅,满肚子算计的性子很正常。”
秦景骁沉默不语,柳氏家中经商,生母难产而亡,柳父续娶一个妻子。继妻过门不到两年,给柳父生下一个儿子,之后再生下一个女儿,柳父在外走南闯北,家中如数交给继妻打理,她膝下有一儿一女,自然不会多怜惜柳氏,只给个温饱,日子虽然不难过,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也正是柳父救他回府之后,柳氏搭上清白性命,也要嫁给他的缘故。
秦老夫人当时看见秦景骁带回京的柳氏,气息不顺,却又无可奈何。柳家对秦景骁有救命之恩,又占了柳氏的清白。以柳氏的出身,嫁给秦景骁做妾都是高攀了,可秦家没有纳妾的先例,总不能因此破例。虽然很不满意这门亲事,也只得将柳氏迎娶过门。
这么一些年,柳氏心中如何想,秦老夫人管不着,柳氏心知这门亲事是她算计得来,惹得秦老夫人不快,在府中伏小做低,装乖卖巧。虽然爱占便宜,却也没弄出什么大乱子,这么多年算过来了。
如今秦玉霜带着一双儿子和离住在秦家,彻底撕破柳氏多年的伪装。
柳氏心底是自卑的,总觉得府里的人都瞧不起她,才想紧紧将掌家权握在手里,仿佛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稳固她的地位。
秦老夫人语气里透着浓浓地疲惫,“她这次若是不学乖,就叫她父亲接回去,好生教养一番,何时学乖了,何时再接回来。”
若是不学乖,便不会再接回来,虽然没有休妻,却也与休妻没有什么不同。
秦景骁点了点头,柳氏出身虽低,她嫁进秦家之后,家中待她与蒋氏没有分别。她若是安分守己,秦家并不会亏待她,她仍是风光无限的二夫人。
秦老夫人将目光转向蒋氏,她意味深长道:“蒋氏,你身为秦家长媳,看顾的不是长房一亩三分地,而是整个秦家大局。我已经老了,不知道还有多久的活头,没有多少心力去打点。为秦家算是鞠躬尽瘁,我两眼一闭,这个家分崩离析也好,繁荣昌盛也好,都是你们在受用。”
蒋氏捏紧手中的锦帕,柳氏会有动静,她猜到一些,事情发生后,她并未及时出面阻止,有失长媳的身份与担当。
“儿媳谨遵教诲。”蒋氏忏愧道。
“再有几日便是年节,府中上下大小事务,全数交给你处理。”秦老夫人伸出手,秦玉霜搀扶着她起身。
蒋氏连忙问道:“娘,今年您派谁来协助?”
“你自己看着安排。”秦老夫人不打算再插手。
蒋氏看着秦老夫人佝偻着背,蹒跚着走出正厅,攥紧手中的锦帕。
母亲昔日的话,犹言在耳,她到底是违背长媳的身份。
将军府早晚有一日交到她的手里,她的丈夫南征北战,而她便要替他守好内宅。
蒋氏被秦老夫人一言敲醒,猛然醒悟。她再不喜柳氏,与她头上一样冠着秦家姓氏。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将军。”蒋氏幽幽叹息道:“我有违我母亲对我的教导,不及我母亲的手段,未能替娘分忧,让你与娘失望了。”
“你能及时明白就好。也不能全怪你,这些年来,娘为将一碗水端平,将权利分半。柳氏毕竟是二房的人,你与她关系并不亲近,也不太好管二房的事情。如今娘将掌家权都交在你的手里,你便要撑起整个秦家。下次再若发生这种事情,便是你掌家不利。”秦景凌言尽于此,转身回长房。
蒋氏心情沉重地离开,决定今后要好好将秦家掌控在手中,上下打点好,以免再出纰漏。
秦玉霜搀扶着秦老夫人回福寿居。
秦老夫人坐在炕上,秦玉霜给她脱掉鞋子,秦老夫人盘着腿,在腿上盖一块薄毯。
“今日之事,你可觉得受了委屈?”秦老夫人抬眼看向秦玉霜。
秦玉霜摇了摇头,“娘要顾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