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苑没好气地挂了电话,抬眼看向兰枫,却见他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盯着她欲言又止。
“是谁?”兰枫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凌苑,不自觉地问出一句。
“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
眼前这女人的神情,是他见过结婚以来变化最为生动的一次,亦嗔亦怒、似烦闷似无奈,根本不是平时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淡漠。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她懒得再啰嗦,弯腰就打算捡起床上的被子。
“算了!”兰枫突然觉得心头火起,冷哼一声调头出了门去,临门口时留下一句:
“既然你这么不愿,我还不屑于勉强。”
他要睡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说个个对他兰枫趋之若鹜,却也从没有谁像他这个老婆一样对他避之不及的。
思及此,他走到门外的身影一顿,手中电话拨了出去。
“枫,怎么啦?我在呢。”那头,楚一茜嗲嗲的声音传来。
“今晚有空吗?来我家!”兰枫的心里因江凌苑而生的怨气稍微平复了些许,不冷不热道。
“啊?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就连他睡过几次的外围女都能关心一下自己,可他这个娶回家的老婆却好像个陌生人一样,兰枫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爽,烦躁地甩手道:
“还不都是因为江凌苑,算了,你过来吧!”
江凌苑?
电话那头,楚一茜浓妆艳抹的眼眉顿时一蹙,连忙应声点头。
江凌苑扬眉,没有理会那摔门而去的身影,反倒是蓦地转眼,看向窗户外面——
这间房的窗户正好对着别墅大门,转头之间,瞥见黑暗中一辆车绝尘而去,而别墅门口,一个人影正在望着那远去的方向。
她眯了眯眼,想起刚才的那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顿时闪身出门。
门外,朱铭满腹委屈地拍着脑袋,见实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好认命地丧着脸在兰家别墅外四处打量,寻找‘在这里守着’的最佳位置。
“我说兰少奶奶啊,我家上校那么优秀的人物,要啥有啥的,你说你怎么就不识货呢?”朱铭一边踱着步,一边低声地自言自语。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上校可是出了名的钻石单身汉,要啥女人没有啊,怎么就盯着兰少奶奶不放了呢?”
空气中一片寂静,忽然,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有可能,是他脑子出了问题吧。”
“哎,其实我也这么想过,可是……诶?”朱铭顿觉不对地转眼,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谁?是谁在那?”
江凌苑似笑非笑地摇头,从黑暗中走出。
“兰、兰少奶奶?!”
“你家左上校呢?”那男人,果然是在暗中偷窥她!
“啊?上校他回老宅了。”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尤其是,还一副鬼鬼祟祟明显没干好事的模样。
“我……啊哈哈!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看看风景、看看风景。”朱铭干笑着朝江凌苑咧嘴,嘴里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哦,那现在看够了吗?”说话间,她纯良而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浑身隐隐泛出了几分煞气。
朱铭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连忙迭声道:“看够了看够了!”
这个兰少奶奶怎么也跟自家上校一样,刚刚那会儿的气息简直冷得吓人,让他一个在部队里受尽了千锤百炼的大男人都觉得难以招架。
“那,我就不送朱副将了。”
“不用不用,我这就走了,打扰兰少奶奶了!”
江凌苑微微弯唇,笑得满眼人畜无害,“不打扰,慢走。”
朱铭一面暗想着没能完成任务就回去会不会被上校重惩,一面狼狈地离开了江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同时遇上了两个最不好对付的主儿。
第二天,城北江家。
江凌苑踏进江家大门,就见左少渊已经抱着两个孩子端端正正地候在了客厅。
今天江家人都在,江遇秦带着陈雪莹坐在一旁,傻了似的看着一派自然的左少渊。
全家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唯独江沉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亲近地逗着随意两兄妹。
“左上校,您喝茶。”陈雪莹热络地起身招呼,一面扯了扯自己旁边的江芝雅,朝她暗暗使了个眼色。
江芝雅见此,温温柔柔地朝左少渊坐近了些,轻声道:
“这是亦默哥带回来的南方普洱,希望左上校您不要嫌弃。”
左少渊礼貌性地点点头,看在江凌苑的面上朝她回以一笑,唇角笑意虽是极浅,却让江家人齐齐高兴得不行。
江遇秦眼神一亮,顿觉有戏。
“芝雅对茶道小有研究,上校您要是不嫌弃,就让她来为您斟茶吧!”
他江家的大女儿最终没能攀上左家这棵大树,不过要是小女儿争点气,也许能让这位爷青眼相待呢?
左少渊的心思压根不在此,当即不置可否,任由江芝雅面飞红霞地坐到了身边。
“您请。”
一左一右坐在男人怀里的随意两兄妹对视着,同时嘟起了一张小嘴。
江凌苑抬脚进门,便见得江芝雅颔首挨坐在左少渊身边,白皙的手中端了一杯清茶,递到男人面前时险险擦过了南随的小脸。
南随似乎被熏得有些烫,小脸上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却十分懂事地没有吭声。
“你来了。”左少渊抬眼,见江凌苑进门方才出声。
“妈咪!”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