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昔豫二话不说,快步去茯苓巷口。
石瑛没有跟上来,杨昔豫便急匆匆寻了小厮,让他多带几个人手,回头跟在他后头,若是石瑛算计他,他也不至于单枪匹马的寻不到脱身的法子。
等问过了巷口附近的小摊贩,各个都点头说不久前有两个婆子抬着一个沉重的箱笼上车了。
眼下,只能赌一把了。
杨昔豫清楚,最好是使人去珍珠巷问一声,可这里到城西并不近,让小厮骑马去,来回也不止一刻钟的。
就石瑛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会让他在原地拖着她耗时间的。
等他们离开那小巷子,去城西问话的人回来,也不知道往哪儿去找他了。
杨昔豫绷着脸回到石瑛跟前,道:“人在哪儿?你带我去。”
“豫二爷随我来吧。”石瑛说完,转身引路。
府衙外头,几个衙役抱着胳膊,倚着石狮子说笑,有眼睛尖的,瞧见蒋慕渊从里头出来,赶紧站直了身,又示意同僚。
几人都站好了,等蒋慕渊经过时,规规矩矩问了声安。
蒋慕渊颔首,往前走了一段,就见听风小跑着跟上来了。
“爷,”听风压着声儿,道,“书社那儿出了些偏差。”
蒋慕渊挑眉,睨了听风一眼。
听风道:“照之前定的,顾姑娘在园子里是遇见了那杨昔豫,但还没等杨昔豫开口,顾姑娘转头就走了。”
“这也没什么。”蒋慕渊随口应道。
听风知道蒋慕渊的意思,哪怕他们爷没有明说,但他看得懂,今日的安排,原本就是围魏救赵,是冲着杨昔豫去的。
哪怕杨昔豫近日不再去珍珠巷了,但此人贼心不死,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跳起来。
想要杨家不再揪着顾姑娘不放,不如就把阮二姑娘和杨昔豫的往来挑明了,阮柏先生是个护短的,若知道了其中内情,定然不会让杨昔豫太太平平的。
到时候,杨昔豫若还要去打扰顾姑娘,京里的流言就够让他喝一壶的了。
“可是爷,后头的事儿都乱了,”听风皱着眉,道,“阮二姑娘没有到小楼里。”
按听风的准备,顾姑娘往小楼去,路上遇见杨昔豫,打一顿出个气也行,不理会也不影响,而阮二姑娘在得知两人碰面之后,就急匆匆往小楼赶。
阮二姑娘见到杨昔豫,因着四下无人,话语之中多少会流露出一些相熟的讯息来,再让“路过”的阮柏听见,自然会了解其中关系。
只是,这些安排都没有落到实处。
听风道:“今日书社来了一妇人,随着顾姑娘往园子里去了,还隐在树后,等顾姑娘回来。
顾姑娘也瞧见她了,还避开了些,正巧郡主寻来解了围,那妇人离开,我们的人就没有露面,从边上绕走了。
结果在小楼外头等了许久,愣是没瞧见阮二姑娘身影,她不来,那后头的事儿也办不了,就没有引阮先生过去。”
蒋慕渊听完,眉宇微微一蹙,漆黑的眸子看不到底,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隔了会儿,他才道:“去查查妇人来历。”
听风应了,想了想又问:“那今日之事……”
“虽不成,却也不会惹人起疑,”蒋慕渊道,“走吧,去书社与老先生下会儿棋。”
进了书社,还未到小楼,听风就觉得路上见到的书童侍女神色怪异,他不由看了蒋慕渊一眼。
蒋慕渊抿着唇,脸上看不出端倪来,但似乎也心存疑惑。
雅间里,阮老先生站在窗边,背手而立,等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满是焦心之色。
蒋慕渊敛眉,问道:“老先生有事?”
阮老先生苦笑,道:“今日是不能与小公爷下棋了。确实出了些事,让我极其苦恼。其实是……”
“父亲!”阮柏得了信过来,阻拦了阮老先生,而后对蒋慕渊行了一礼,“今日要怠慢小公爷了。”
蒋慕渊上下打量了阮柏几眼,见他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便道:“既如此,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下次老先生方便时,我再来拜访。”
“小公爷慢走。”
“小公爷留步。”
一少一老两个人,同时开口,说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话。
蒋慕渊以眼神询问阮老先生。
阮柏抓着老先生的胳膊,慎重摇头。
“那你还有什么法子吗?”阮老先生直直看着阮柏,他眼底的坚定让阮柏叹了口气,缓缓放开了手,老先生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与蒋慕渊道,“不瞒小公爷,是馨儿不见了。”
蒋慕渊闻言微怔,他知阮馨没有出现在小楼,却不曾想到,阮馨是不见了。
事情说出来了,阮柏也不挣扎了,一五一十说了状况。
“词会结束后,我寻馨儿没寻到,问了侍女才晓得她中途就走开了,还一直没有回来,”阮柏紧紧握着茶盏,深吸了一口气,“我听着就不对劲,馨儿不是那等抛下一院子客人不管不顾的,中途有事走开了,也会在结束前回去,送走了各家宾客才算了的。
我就把人都叫来问了一圈,说是顾姑娘与杨二公子在园子里遇见了,馨儿怕他们又起冲突,赶过去劝架的。”
这一段是蒋慕渊清楚的。
阮柏很是不忿,转头埋怨阮老先生道:“父亲,您就不该请顾姑娘,要不是她来了,哪里会有要起冲突的事儿啊!”
阮老先生沉着脸,并不认同阮柏的话,道:“给顾姑娘引路的侍女也说了,顾姑娘遇上杨公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