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花园里,那一番闹腾,外头只传了表面,内里的状况,终究无人知晓。
顾云锦吩咐了听风,让他理一理柳媛与赵知语两者间的关系。
听风一时还未打听出来,但给顾云锦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卫国公夫人受了皇太后的责备,病倒了。
若说先前百姓们议论的是皇太后为何如此偏心顾云锦,卫国公夫人这一病,就一下子又把话题拉到了柳媛逼得徐令婕跳水、卫国公府怎么还有脸进宫去讨说法。
“落了面子就要找场子,去年万寿园里甩了她一巴掌的是小公爷夫人,她不敢惹厉害的,却去挑夫人的表姐寻事,真真是欺软怕硬!”
“何止是欺软怕硬,根本就不要脸!同样是国公府,同样有不肖女,成国公府的五姑娘闹事,成国公夫人可是在慈心宫外跪到厥过去了,四姑娘一家一家去赔罪,坏事虽做了,但人家好歹有明白人,知道要认错,哪像卫国公府,国公夫人进宫,不是去认错赔罪,反而是去讨说法,啧啧!”
“可不是嘛!成国公府当时,国公爷两父子还一道饬熳铮卫国公府厉害了,其他人跟没事人一样,半声不响,唯一响的那一个,竟然还觉得自家委屈!”
“是挺委屈的,听说徐二姑娘自个儿跳下去,又不是柳二姑娘推下去的,结果宁小公爷夫人一到场,二话不说两巴掌,又把人扔下水泡着,这不是仗着手上功夫欺负人嘛!”
大伙儿都在说道柳家的不是,突然冒出个唱反调的,当即就招惹了一堆话。
“柳二敢那么逼徐二姑娘,不就是仗着自家是国公府,徐家只是普通官家吗?”
“有功夫就是欺负人?想捏软柿子,迎来了个毛栗子,还是宁小公爷夫人的错喽?”
“讨不到说法,转头又装病,水里泡了的两个还没生病呢!”
京中的风声一面倒,皆是在说卫国公府的不是,柳媛不是头一回出现在流言之中了,几次三番都是挑事在先,让百姓对她的印象很是不好,自然也影响到到卫国公府。
“一代不如一代,皆是纨绔之辈。”
“成国公府能知耻而后勇,成世子去了边关,不管功绩大小,也在为朝廷为百姓做事,就是不知道这卫国公府,能不能也有个样子。”
“什么样子?只看出了事情之后的态度,卫国公府与成国公府根本没法比!”
传言多多少少传到徐令婕耳朵里,虽是她有意坑柳媛,可她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她这会儿不关心柳媛了,她堵在胸口的依旧是与顾云锦之间的关系。
没有说穿时,还能装作不存在,全说开了,那梗暗刺就变成了明的,扎在嗓子眼里,难过极了。
杨氏看在眼中,也明白这感受,只是正如顾云锦所言,前事已经那样了,就只能朝前看,回首前尘,并无用处。
而杨氏还在想另一桩,卫国公夫人怎么就病倒了呢?是皇太后训诫得十分严厉吗?
不止是杨氏,还有不少人在琢磨。
尤其是后宫里的女人,日出日落的,左不过那么些事情,闲着也是闲着,就爱打听打听。
她们的消息自然比宫外灵通,都知道卫国公夫人在皇太后跟前根本没有待太久,也就一刻钟罢了,倒是在天井里跪了大半个时辰。
可也就是大半个时辰,天气不冷不热,日头不晒人,这能有什么事儿呀。
礼佛诵经,一跪大半天都不稀奇,这么些时间,没道理挨不住。
刘婕妤问内侍道:“是不是装病啊?她瞧着身子也没有那么弱。”
内侍摇头,道:“太医都请了,是真病了。”
“出息!”刘婕妤哼了声,“圣上没有说什么?”
“说了的,”内侍道,“御史上了折子,圣上早朝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卫国公府昏了头,仗着圣宠,女儿骄横跋扈,国公夫人也一并跟着拎不清。”
刘婕妤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流言蜚语中,顾云锦一日一日算着蒋慕渊回京的日子。
这日天明,她早起练武后,坐下来用早饭。
钟嬷嬷笑着进来,禀道:“刚听了,先去宫里回话,晚些就回来了。”
顾云锦的碗筷刚端起,闻言险些咬着筷子尖,她抿了抿唇,应了声“知道了”。
算算日子,比她估计的还早了两天呢。
顾云锦自问在路途上算得紧,她估算的日子已经是快马加鞭了,偏蒋慕渊行得更快,她当然盼着早些见到,可也心疼他日夜兼程的辛苦。
她暗自埋怨:这么紧赶慢赶的做什么,左不过再等两日……
可埋怨过了,还是忍不住弯了眼睛。
说心里话,当真是挺欢喜的。
心上人别后重逢,谁会不欢喜呢。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原本就是新婚呐……
钟嬷嬷就站在边上,最初见顾云锦闷闷的,心里还直泛嘀咕,若不是知道自家小公爷与夫人感情极好,整日里腻腻歪歪的,还当是夫人不愿意小公爷回来呢。
待见到顾云锦眼中渐渐溢出来的笑容,钟嬷嬷也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
看,这般喜悦,甜蜜都飞起来了,刚才定是一时间没醒过神来,连欢喜都忘了,这会儿回过了神,就只剩下笑容了。
蒋慕渊回京,不止顾云锦高兴,安阳长公主与寿安郡主也十分高兴。
长公主让听风就去西宫门外候着,待蒋慕渊给皇太后请过安之后就催他回府,千万不能半道上被孙恪那臭小子叫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