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就已经醒了,他一醒,便摸到身上鼓鼓鼓囊囊的一个布包,布包里赫然放着一些银两,数数足足有一百多两,还有一封信,信上写着让他回去找自己老爹好好过日子去,元宝顿时感觉到了心底一片慌乱,仿佛心脏被人偷了一大块,空得漏风。
采薇跑路了,丢下他一个人跑路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依相伴,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她说走就走了。
这个狠心的女人!
元宝憋嘴,赶紧站了起来,愤愤不已:“骗子,说好我们一生一起走的。”说好携手共白头的……你却偷偷的丢下了我。
元宝急急地跑到了山下,站在叉路口愣了一会儿神,然后跟着往北边的而去的商队后面。
乐采薇倒没想到她给元宝泡的那些药浴对他来说对普通的迷晕药粉有了抗药性,元宝身上的余毒其实已经排得差不多了,她给元宝留下的药方,之前已经让他记住了,到时候元宝自己按照药方每隔三个月泡一次,泡个两年基本达到伐髓洗筋的效果。
乐采薇觉得自己这一年多里,实在是过得窝囊,先是嫁人被莫名其妙的和离,然后又被莫名其妙的追杀,还莫名其妙的被前夫给吃了豆腐。
哎……不知道云纾安看了她给他写的信没有?会不会很生气呢?反正我也遵守诺言治好了他的腿,也没要他医药费,他应该不会以德报怨来报复我吧?
客栈外面有商队叽叽喳喳喝酒聊天的声音,乐采薇走到窗户处,将窗户打开,望向远处,远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塞北的寒风迎面刮来,她哆嗦着将窗户给关上的。
本来觉着睡不着觉,看看夜景,顺便摆一个优柔女子倚窗听风雪声,淡看北川路的姿势,看来这逼装不得。
刚一关上窗,乐采薇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止住。
看来她刚离开,还是有蛮多人记挂她的。
宗政述出云梦城,一路往北,乔装出行,他有种感觉,若是采薇看到自己,必定不会出现,反而会躲得远远的。
他开始用和元宝两人才知道的暗号给元宝发信息,却发现是一路往北边商路方向。
云纾安看到乐采薇留下的书信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他眸色冷冷的,一片嗜血冷漠,他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个暗卫。
熟地小心翼翼的说道:“有归元在,采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不过那姑娘鬼精鬼精的,归元没被她整已经不错了。
“若是归元独自一人,就不要回来了。”云纾安那声音仿若淬了寒毒,那股寒意让人感觉能渗透到骨子里。
熟地垂着头,“奴才马上带人去将采薇找回来。”
云纾安淡淡的开口:“让听风阁的人去,跟归元提个醒,不要惹采薇生气。”
熟地猛然的抬头,看到云纾安那眼底的寒意不减,却又多了几分隐忍,他心下嘀咕着,惹采薇生气的不是归元,明明是主子你好吗?
你骗采薇说腿没知觉,害采薇以为自己的医术不行,觉得挺丢脸,就直接跑路了。
“采薇不是留了药方给我吗?”云纾安指腹轻轻的摩挲着轮椅的椅把,他现在能站起来,只不过站得不久,而且能走几步,却十分的僵硬。
他迫切的想要恢复,这样就可以和采薇走在一起,一生一世一起白头。
“是。”熟地战战兢兢。
“把药熬好送过来。”云纾安想起从前都是采薇提醒自己吃药,如今就只能靠自己了。
而且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烦躁呢,好想杀人分尸……云纾安马上甩了甩脑海里强烈的血腥情绪,深呼吸,压下心底的暴nuè_qíng绪,说道:“快去。”
熟地一听,如临大赦,一溜烟似的跑出了门,砰的一声便将门给关上了。
地上跪着的那些暗卫听到那声关门声,心底已经彻底的凉透了,这下完蛋了,主子已经拿轮椅隔层里的血鞭了。
云纾安咬牙,手中紧紧的抓着鞭子,想要将鞭子挥出去,却在抬手的瞬间,生生的止住了。
不能再这样暴虐了,一定要改,否则采薇会不喜欢的。
“下去!”云纾安那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忍得十分的痛苦。
暗卫们一听,猛的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云纾安那声暴虐吼声:“滚!”
他们才连滚带爬的出了屋。
微月院的气氛冷到了极点,整个云府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连呼吸都没了。
柳玉盏逮着个机会跑到阮碧玉的面前说乐采薇不见了,云纾安正大发雷霆,阮碧玉一听,病卧之中惊坐起,“静双,赶紧给我梳洗。”
静双赶紧过来她:“娘娘,您身子不好,这么晚了,怎么还要起来呢?”赶紧睡觉不好吗?外面冷啦巴叽的。
阮碧玉心底在雀跃,喜怒于色:“乐采薇不辞而别,纾安这个时候一定很伤心脆弱,他这么一个重感情的人,万一又因此做出什么傻事来,到时候我应该怎么办?”
说得情真意切,静双都觉得有些过了。
阮碧玉换上华装,胭脂盖面,美艳动人,完全没了那病态,那模样看起来像一位高贵的贵女,她缓步走到了微月院的门口,对守在门口地熟地说道:“劳烦跟你们主子通报一声,就说我过来了。”
熟地想也没想便开口:“主子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阮碧玉皱眉,脸上有了凌厉之色,“你这奴才好大的胆,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