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坐在军帐之中愁眉不展,望着身边的蒋敬等人。
这连日来,梁山军与祝家庄几番交战,未曾占得半分便宜,反被栾廷玉打伤了马麟、欧鹏,捉去了邓飞、杨雄,一连折损四个头领。
那祝家庄的栾廷玉当真是神勇无敌,宋江账下的石秀、李云、陶宗旺、杜迁、宋万几个头领都不是栾廷玉的对手。梁山军人数虽多,却也难以在祝家庄的箭雨下渡过护城河,攻破祝家庄。
如今战局呈现胶着状态,以宋江现在的实力,难以攻破祝家庄的防守,每日只能守在庄外徒耗粮食。
形势虽然不利,可是宋江也不敢退兵。他曾经发誓要打下祝家庄,兼之又有几个头领失陷在祝家庄里还未救出,自然也不能轻易退兵。否则,自己在梁山众好汉中将会威信尽失。
宋江如今是骑虎难下,闷闷不乐,只盼着账下哪位兄弟能有破敌良策。
“神算子”蒋敬这个军师目今亦是焦头烂额,无计可施。
谁曾想气势汹汹下得山来的梁山大军会啃到祝家庄如此硬的一块骨头?兵对兵,将对将,梁山泊都不是那祝家庄的对手。虽然梁山军兵力众多,有人数优势。但那祝家庄的城墙坚固,利于防守,实在让梁山大军无法突破,望墙兴叹。
同为黄门山一系的两个兄弟欧鹏与马麟都受伤倒下,蒋敬现在也不奢望辅佐宋江单独建功立业。他对宋江说道,为今之计,只得将欧鹏与马麟护送回梁山大寨养伤,再请晁天王派遣援军前来助战。
此番领军攻打祝家庄,宋江本欲下山立威的,此刻面对这进退维谷的困境,也只得无奈地采纳了蒋敬之策,向山上的晁盖与吴用等人求援。
“哎我的手下,得力的心腹太少了呀!”宋江看着大帐里的几个头领,心中发出一声哀叹。若是花荣、燕顺、戴宗等青州和江州的兄弟俱在,我宋江何至于如此窘迫?
祝家庄内,栾廷玉、焦挺、乔郓哥和祝氏三兄弟等人都坐在一个密室里,听西门庆给他们分析梁山军的下一步动向。
阳谷县里的陆小乙此番又立一功,他按照西门庆的分付,遍撒人手监视登州、莱州、潍州和靑州方向,终于探查到大闹登州后西行逃窜的孙立一伙人,确认他们穿州过府来到了郓州,投梁山泊强盗入伙去了。陆小乙查实消息之后,立即传报给了西门庆。
西门庆之前一直不确定的是,经过自己连番打击,梁山泊的好汉少了许多,声望不比从前,那孙立等人是否还会前来入伙?
如今看来,登州那里还未受到自己的影响,历史的车轮还在循着既有的轨迹前进。梁山强盗中的登州团伙无处可投,依然来到了这水泊梁山。
接下来,就该是“病尉迟”孙立卖友求荣,宋江率兵三打祝家庄了吧?该来的终于要来了!真是让大官人我期待啊!
西门庆将登州孙立、孙新等人劫牢造反,投奔梁山入伙的情报告知了栾廷玉等人。栾廷玉听闻自己的师弟孙立好好的提辖官不当,却反出登州,上梁山当了强盗,惊得呆坐半晌,难以置信。
不过,身为西门庆的妹夫,栾廷玉现今与西门庆的亲属关系远胜他与孙立之间的师兄弟情谊,是以他自然是更为信任西门庆。
西门庆已经多次显示了他洞察先机的能力,栾廷玉相信此番西门庆也不会有误。从震惊中醒过神来的栾廷玉长吁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将坚定的目光投向西门庆,等待着他的下文。
西门庆环顾焦挺、乔郓哥、祝家三兄弟,这几人都是最为崇拜西门庆的,对他向来是言听计从,从不迟疑。这一次,众人自然也是对西门庆所说深信不疑,就等着他面授机宜。
西门庆对众人说道:“那梁山强盗里颇多奸滑狡诈之徒,不可不防。此番孙立等人上山入伙后,他们知晓孙立与栾兄的师兄弟关系,或许会派那孙立混入我祝家庄里来做内应。我等大可将计就计,将那梁山贼寇引入圈套,如此这般”
焦挺、祝彪等人听得频频颔首点头,对西门庆大官人的智计百出钦佩有加。栾廷玉也不再迟疑,与西门庆指画一番,建言出策。不觉间,烛火高照,将众人的身影投在窗户上,宅院里夜色已深。
当孙立一伙来到梁山上入伙时,正值欧鹏、马麟二位头领被送回山寨养伤,晁盖、吴用听闻宋江在祝家庄受挫,欲点兵下山增援宋江。
孙立、孙新等人见山寨里整顿军马,知晓必有战事,就向军师吴用请教。
吴用对孙立等人说道:“我那哥哥宋公明去打祝家庄,两次失利。听得报来说,杨雄、邓飞俱被陷在那里,不知如何。欧鹏、马麟二位兄弟也身负重伤,方才送回山寨。备闻那祝家庄三子豪杰,更有教师铁棒栾廷玉神勇无敌,连折我山寨几位头领,因此两次打不破那庄。”
孙立听罢,大笑道:“军师,我等众人来投大寨入伙,正没半分功劳。兄弟献此一条计策,打破祝家庄,为进身之报如何?”
吴用闻言说道:“愿闻良策。”
孙立道:“栾廷玉那厮,和我是一个师父教的武艺。我学的枪刀,他也知道。他学的武艺,我也尽知。我们今日只做登州对调来郓州守把,径过去那祝家庄相望。他必然出来迎接。我们进身入去,里应外合,必成大事。此计如何?”
聚义厅里,晁盖、吴用和公孙胜三人听了孙立所言,都倒抽一口凉气,对这孙立大是鄙夷,暗生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