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简单为青蝶梳了一个发髻,因为怕太以张扬反而落得不好,所以只选择了简单但不失优雅的发饰,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凌云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鎏金穿花飞蝶长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金丝之上,轻轻地摇摆。
青蝶平时里不总施粉黛,而今天却是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动人的嫣红,眼角贴了金色的花钿,平日的风韵犹存,今日倒变成了让人失魂的娇媚,果然女人只有在成婚时,才是这辈子中最美丽的时刻。
成婚的衣服是由正院的丫鬟送来的,也就是大夫人谢兰,虽然都是成婚,但是青蝶只是一个小妾,所以衣服不会是特别庄重的婚服,应该只是一件红色略精致的衣裳罢了。
只是,小楼却注意到这丫鬟送来的衣服却是正了八经的凤冠霞帔,衣服上的奢华精致简直如宫服一般罕见,锦茜暗纹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海棠盛放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腾云金流苏霞帔,微微一动,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青蝶简直是爱不释手,这辈子她都没有穿过喜服,怎料自己三十多岁还可以重新的美上一回呢!
小楼眉头没有舒展,这派头也太大了一些吧,难道谢兰很愿意为青蝶出彩?她询问起送衣服的丫头来:“是你家主子让把这衣服送来的?”
丫鬟行了行礼:“我是浣衣房的丫鬟,但我是收到老爷指令将这个喜服给送到这里的……如果没有别的要求,我就先走了……”
老爷的指令?不是大夫人?青蝶却拉过小楼的手:“小楼,你是不是过度紧张了,沈秋和许是怕怠慢了我,所以才用这么好的衣服来准备弥补我,不然这府上哪里还有结婚的人,断然是不会搞错的,你就放心好了,快帮我穿上吧……”
小楼看着手里的喜服,担忧道:“夫人,我说的话不好听,但是忠言逆耳,我总觉得这里面不会这么简单,要知道这可是正房夫人都不会有的殊荣,你觉得沈大人会这样兴师动众,单单为你做出这一件如此贵重的喜服?”
青蝶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沈府今日还有人要成婚?小楼你就放心吧,我了解沈秋和,也明白他对我这么多年的愧疚心思。而且,我第一次穿喜服,好与坏,你都让我今天高兴一回吧……”
小楼无奈,青蝶的话她无法反驳,或许说反驳也是无用,她当然希望这里面没有掺杂任何别的东西,如果有,也希望对青蝶的伤害可以减少的最小。她拿过喜服,给青蝶一层一层穿上!
喜服裙上绣出孔雀留于百花,百花百子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衣袖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月玉环,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眼花缭乱,一副旖旎奢贵风光。
青蝶是左看右瞧,欢喜的不得了,在镜子前观看驻足了好久,小楼不明白这其中的幸福感从何而来,不过是一件衣服,又何故自己这般喜出望外。可惜,喜服的意义又岂止是好看美丽,当后来她自己爱上了一个人之后,才明白,这里面的意义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啊!
门外的小厮很快抬着轿子前来,青蝶在小楼的搀扶下上了轿子准备去正厅。或许是沈府真的很大,或许是小厮在无意中绕路,眼看太阳徐徐高升,时间一点点流逝,这正厅就是不到,再这样下去,吉时一定会延误的……
小楼厉声问:“怎么还不到。”
小厮却漫不经心的回答:“就快了,就快了……”
哪里是就快了?青蝶也有些着急,沈秋和已经从朝堂回来了,还有沈家德高望重身负一品诰命的老夫人,哪里有让他们等着自己的道理,她不禁心急:“小楼这可怎么办呀,咱们再早起一会儿就好了……”
小楼却不认为早起一会儿就能避免这样出其不意的计谋,她摆了摆手:“落轿!”与其让这几个小厮绕路磨蹭时间,不如瞎猫摸死耗子自己寻路。
小厮想不到小楼会半路让他们停下:“这可不行,我们是受命于大人的,岂会让夫人半路下李轿子的道理?”
小楼没有理会他们刻意的挽留:“时辰耽搁了,你们脖子上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你们回去,夫人的发簪落在房子里,你们赶紧去取回来!”
“这……”小厮挠挠后脑勺,他们得到的命令可不是这个:“我还是……”
“废什么话,你腿脚这么慢竟然还在这里当差,要是让大人老夫人不高兴了,要你好看!赶紧给我滚!”
小厮确实有些被小楼的话给震慑住,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若是真要追究,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真是两边都不好得罪,她们要自己走也好,到时候自己也好向那一面交差:“那好吧,兄弟们我们走。”
“慢着!”小楼却回头叫住了他们:“你们还没说,正厅到底怎么走呢!”
小厮心里不禁闷头一乐,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主动送上门了:“哦,你沿着这条路到尽头往北一直走,到到一座凉亭后再往东走,再西,再南走……”
小楼摆手失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他嘴里说的话,自然是一句都不可信。她随后一个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