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成全!”青蝶微微行礼,外人见了,只连连称奇,觉得八夫人哪里的是小门小户的小县城里暴发户的丫头,明明就是正经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吗,这气度,这行礼的身段,这良善的心肠,八夫人的纯良敦厚头衔也非她莫属了!
宴会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了以后拉开帷幕,青蝶成婚大日终于在各种挑战之下,变得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却为多次化险为夷,被扭转乾坤,完美落幕了。青蝶由着小楼搀扶着随着七夫人以小黎同往青兰院子。
七夫人小黎本来是与青蝶同行的,可出了正厅便加快了脚步走在了她前面,是目中无人的说道:“真是不知道,大夫人怎么会把你分给青兰院,让我们同住,夫人,你可不知道,我那院子可小,你还有身孕,要是把你憋坏了,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到时候,可别怪和我同住不习惯……”
青蝶惊愕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二十出头的年纪,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歹毒狠毒,只是她的话噎在嗓子眼里,还没组织好说出来,小楼就替她怼了七夫人:“呦,七夫人这是不满了?要是不喜欢我们家夫人搬过来,您当时就可以回绝,怎么留到尘埃落定,背地里才来说这些,看来您的胆子也不是很大吗!对了,以后青兰院就是你们两位主子了,劝您还是每日祈祷我家夫人和公子平平安安的吧,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想您应该会懂吧……”
“你……”小黎指着小楼的鼻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夫人别别轻易动怒,气大伤身,奴婢只是好心提醒你,哦,对了,我们脚程快,先走了,就不打扰夫人漫步走廊的雅兴了……”小楼对她微微一笑,搀着青蝶离开了。
小黎收回了她指着小楼鼻尖的手,气的是直跺脚,一旁的婢女柳儿是赶紧劝道:“夫人别生气了,她就咱们旁边,咱们还愁找不出她的破绽吗,来日方长,夫人就别计较第一日了……”
“哼,老成那个样子还装什么大瓣蒜,接回府里又有什么用,年老色衰的女人,就算有肚子里的那个东西,也不会得到老爷的疼爱,哼,柳儿你说的对,来日方长,我还会怕了她不成,走,不能让老女人抢在咱们前头儿!”小黎拎起裙子,匆匆离开。
小楼扶着青蝶,远离了身后的喧嚣以后,突然噗嗤一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高兴事一样,青蝶不解:“怎么了,小楼,今天还不够糟糕吗,为何你还笑的出来?”
小楼抬头望天,看着月出星隐:“夫人,我觉得这沈府越来越有意思了,前有猛虎,后有豺狼,左藏毒蛇,右藏毒蝎,前一步,后一步,左挪右伸,都是步步惊心啊……”
青蝶重重的拍了小楼的手:“你怎么回事,这种艰难处境,你还能笑的出来,哎,只怪我无能,还说要保护你,我连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护别人呢……”她化重力为轻柔的抚摸,看着小楼纤纤玉手:“哎,你也是苦命的孩子,也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未来的美好生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若是你幸福了,我也会幸福的……”
小楼低着头不知是留意脚下的坎坷和绊脚石,还是还思索青蝶口中的话语,让别人担忧的感觉真的很奇妙,让人很安心,很幸福,还有一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一种信念,她会不遗余力的帮着青蝶,在水深火热的沈府中,走下去!
因为青蝶有孕,也因为喝的实在有些多了,所以沈秋和今夜不留宿在青兰院。二人走着,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一间凉亭,凉亭后就是青兰院的正房。
正面六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青蝶和小楼刚刚踏进院子,只觉的满院飘香,左侧与七夫人小黎相连的墙体附近,种满的散发奇特香味的树木,初夏时节,更加茂盛青冠。
“哇,这树可真漂亮,怪不得小黎不愿意让我住过来,这景色真是迷人的很啊……”青蝶忍不住感叹起来。
小楼看着她如此毫不避讳大声说出来,不禁打趣道:“你倒是一改往常,不怕别人捏住你的把柄?”她摘下树叶闻了闻,香味很是特别,倒是像北方的一种樟树叶,沈府果然财大气粗,如果真是这种罕见的树,挪过来可真是费钱费力呢。
青蝶回首:“你的话我都听进心里了,就算我不得罪别人,别人还要忍不住来给我使绊子,我说出来又何妨?”
小楼见青蝶像个少女一般突然释怀,放飞自我,只觉得是一种没有任何恶意的想笑,人生难得顺从自己心意,这样也好,毕竟战战兢兢,殚精竭虑的过每一天,也未尝是一件好事,该来的总会来……“进屋吧,夫人……”
“好……”
进入房间,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舞不尽千古月圆,歌不尽荣华碎念,蓦然回首,如花美卷,似水流年”……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