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怎么了?”宇文乾坤眼见爱子再度陷入了昏迷,不由得焦急万分,坐在沉鳞身边,浑厚的内力犹如大江之水一般涌入沉鳞体内,欲助其苏醒。
而此时,沉鳞却陷入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局面,他的灵魂缓缓地从身体里升起来,赫然是十三岁时候的样子,和床上的七岁孩童格格不入。
他可以看到父母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能够听到父母的声音,可是,就是无法再回到躯体里,控制自己的躯体醒来,无法发出让父母听到的声音。
&道?”沉鳞痛苦地蹲在地上,发疯似的锤着地面,“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只是幻想吗?”
&要出去,”沉鳞的声音变得沙哑,嘶吼,“我要出去>
他拼力呼唤体内的武魂传承宝鉴,希望可以借宝鉴的力量冲破这犹如梦魇一样的幻境,可是,这一刻,什么都没有给他回应,他什么也无法掌控,只能看着屋内的父母为他的昏迷而焦急。
更令他惊骇的是,木床上的沉鳞居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四顾了一下之后,目光停在宇文乾坤和玉净莲身上,和他们交谈了起来,而且所说之话,和六年自己对父母说的一模一样。
愣了片刻后,沉鳞的心里浮现了一个不祥的预感。
&道,这只是六年前我的记忆?我只能做一个旁观者,无力地看着父母,再一次离开我吗?”沉鳞眼睛通红,犹如受伤的野兽,双手抱向父母,却无力地发现自己的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父母的身躯,“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就是灵与肉,物质和精神的咫尺天涯,中间似乎有着一道天堑相隔,无法交接。
就在沉鳞悲伤欲狂之时,门帘突然掀开,一位身穿银甲雪披风的青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恭敬道:“太子,国君有旨,令你速去御书房商议东征之事。”
&生,你代替我去禀告父君,说鳞儿身体有恙,”宇文乾坤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继而变得坚定起来,“我今日要先陪陪鳞儿,明日再去御书房。”
&雪龙侍卫队长雪应生眉头微皱,“可是国君本就对皇孙印象不,不怎么......太子如此违抗国君的旨意,恐怕......”
&么?”宇文乾坤剑眉一横,冷哼道,“我宇文乾坤征战四方,立下无尽功勋,从来不曾败走过,如今陪陪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行了吗?”
&坤,你还是去吧!”玉净莲抱着沉鳞,温柔地看着宇文乾坤,“朝中本来就有人说你的闲话,如今你若是为了鳞儿荒废了国事,岂不是落人话柄,说你不顾大局?鳞儿有我照顾,你还是去上朝议事吧!”
&啊!父君,你还是上朝去吧!鳞儿没事,”七岁沉鳞咧着嘴,一副不用父亲担心的样子,“鳞儿等着你凯旋的那天,一定跟母亲大人一起去城外迎接您。”
&哈,好!”宇文乾坤呆呆地看着七岁的沉鳞,片刻后,开怀大笑,“不愧是我宇文乾坤的好儿子,也罢,我相信我的鳞儿是个男子汉,能照顾好自己和母亲的。”
&父君凯旋而归,便教你我宇文家的无上武道绝学,”宇文乾坤一抖披风,回过头来看向玉净莲,云容如仙,英姿飒爽,“那夫人,为夫便去了,定打破寇军,早日回都与你重聚。”
说罢,宇文乾坤在玉净莲二人不舍的目光中踱离了屋子,只留下七岁沉鳞和玉净莲,呆呆地看着宇文乾坤的背影,消失在林间小路的尽头。
而此时,十三岁的沉鳞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口,眼眸通红地看着他的父亲,缓缓迈向那个不归的战场
而此时,曾经被沉鳞刻意规避,不愿回想的记忆,也纷至沓来,涌入他的脑海。
七岁那年,他为了救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跌倒小山崖下,刚刚从北荒凯旋的父君宇文乾坤,听说了这件事,立刻推掉了所有的宴席,告别了所有的达官显贵,连北周国君,他父亲为他举办的凯旋宴都没有出席,而是来到了这个冷清的小山谷,看望自己。
第二天,东方边塞告急,北周国君带领五十万精兵御驾亲征,刚刚放下兵戈的太子宇文乾坤毅然选择带领麾下精锐三万雪龙侍再度随父君东征。大军疾拨,宇文乾坤连妻儿都没来的再见一面,就随着大军开出来东门,开往东边赛。
三个月后,边关传来噩耗,北周太子,武神将军宇文乾坤,因贪功冒进,趁胜追击,被诱敌深入,误入敌军包围圈,三万雪龙侍被敌军三十万精锐包围,在一番鏖战后,击杀敌军半数,全军覆没。
而武神将军宇文乾坤,在这一场厮杀中,被东周主将以冷箭射落,乘机擒捉,生死不知。
北周擎天柱宇文乾坤大将军大败被擒,北周国主伤心成疾,加之边疆水土不服,不过月余,也随之病逝,二皇子宇文韬力挽狂澜,带领残余的兵将,抵住东周的趁胜追击,且战且退,终于成功班师回朝。
之后,二皇子宇文韬即位,称周阳王,整个北周,落入了二皇子一脉手中。
太子一脉中,有人怀疑太子及国君的真正死因,派人前往边疆,欲参与丧君之事的调查,之后却尽遭不测,连带这些人的主人,也莫名猝死在家中。
玉净莲察觉不妙,带着儿子沉鳞和女儿沉香,在仅剩的三百雪龙侍护送下,欲逃离北周帝国,却没想到,会在半路遇到了截杀。
玉净莲一行人且战且退,待行到了北周边界望天崖时,三百雪龙侍已然尽数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