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咔嚓……
一道电光在灰暗的天空中炸开,倾洒而下的大雨不期而至,将这夜下城池冲洗了一番。
摇曳的烛光,从一处敞开的木窗中映射出来,相对整个奢华的赢府院落中,显得十分孤寂。
房内,嬴承祠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父亲嬴彭魄的背影,面上有些庄重。
嬴彭魄仰首看着正堂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墙画,画中,蓝色凤鸾狼狈的趴在地上,背上的斑斓巨虎高昂着头,嘴角咧开一个微妙的弧度,似讽非讽。
这间房,很少有人进入。
他仰视着这幅《猛虎踏凤》图,若有所思。
嬴彭魄,本名公西彭魄,四十年前公西家族本是掌控着整个无垢神境的运输线,下辖有近二十个运输分行,上万头凤鸾。包括人员、战略物资的输送,都是由公西家族一并承担。
公西家族当年的成就,很有可能将成为即赢家、姬家、轩辕家之后的第四大家族。
可四十年前的辉煌,只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自此整个运输线归入赢氏宗族名下,他的父亲则被这副《猛虎踏凤》图生生气的吐血。
也正是那一夜之间的转变,公西彭魄入赘赢家,按照宗族家规,入赘当更姓,他得名为嬴彭魄。
嬴彭魄背负的手掌,指尖轻轻动了一下,五指缓缓弯曲,紧紧攥起了拳头。
无故,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向着整个房间扩散,以至于所有的摆设都在颤抖。
嘭!
摆设在墙角的花瓶,一声闷响,碎了一地。
“父、父亲……”嬴承祠后退了一步,他很少见到父亲如此愤怒。
咔嚓……
又一道电光扯破天际,映在嬴彭魄肃穆的背影上,也就是这一声霹雳,他从回忆中被拉了出来,眸子怔了一下。直至嬴彭魄缓缓张开了五指,一切悄然安静了下来。
吱呀~
正堂房门被吹开,袭入了一阵寒意浓浓的煞风。煞风呈缕游走在房间内,窜行在梁柱之间。
嘭……
蓦地,一连串的闷响将这死寂打破,那煞风掠过的梁柱上,竟然留下了刀砍般的痕迹。
嬴彭魄眉头一皱,背负的手掌微微一转,弹指间射出一点金芒,迎着乱窜的煞风而去。
啪。
煞风直接将金芒击了粉碎,划过微弱的烛光,将火苗拉成了一条平线,直冲嬴彭魄的背影而去。
“父……”
嬴承祠连连后退,口中想要提醒,却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股煞风在距离嬴彭魄后背不足两寸的地方,擦着他的衣衫飞上了房梁,转而,向着敞开的门外飞了出去。
嬴彭魄舒展了眉头,但紧绷的神经却不敢放松,暗忖,能将煞风化刃者,绝非泛泛之辈,没有圣阶皇者修为,难以操纵。
不敢夸口,但自己也身居圣阶,不过脊梁骨上却生出了寒意。
一摆衣衫转过了身。
门外,伴着倾盆而下的大雨,不断闪现的电光中出现了一个瘦弱身影,他伫立在雨中,一件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真面目。
但在他周身散发这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笼罩在内,以至于倾盆而下的大雨,淋到他身上时,如雨布般滑落了下来,丝毫近不了他的身。
嬴彭魄挺了挺胸膛,抱拳道:“先生可是族长安排来的天孤双煞?”
“哼哼,虚名而已,赢大人有事直说吧。”来人身形不动始终伫立在雨中,从袍子里传出一阵诡异的声音。
“虚名?先生客气了,不过这双煞,何来的只见先生一人?”嬴彭魄定了定神,问道,
“哈哈……”门外传来了一阵笑声。
雨珠打在地面之上,溅起的水花中,从周围缓缓的收拢起数道泥流,它慢慢的向着房内淌来,越过门槛,进入了正堂之中,汇聚成了一团。
逆流中渐渐凸显,化成一个泥浆人形,有七尺高,体魄显得强壮。
“嬴大人是在说我吗?”那泥浆开口问道。
话还在口中,泥浆从头到脚开始滑落下来,一个同样被一件黑袍裹着身子的人,逐渐出现。
嬴彭魄面目有些僵硬,对天孤双煞的名声,早有耳闻,两人向来凶残诡异。他想过很多种和他们见面的场景,但万万没有想到,以这种方式。
“哈哈……天孤双煞果然是名不虚传。”嬴彭魄故作镇定,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话不必多讲,有事直说吧。”
雨中骨瘦之人道,他始终保持一个姿势不见丝毫动弹,让人看去,以为那只是一具蒙了一层黑布的死尸皮囊一样。
“二老既然爽快,在下也就直说了。”嬴彭魄抱拳道,转身看了一眼一旁惊愕的嬴承祠。
继续说:“近日锁云城中,出现了一个名为轩辕墨的年轻人,两位要做的,就是让他不要再出现在无垢神境。”
“轩辕氏?”面前人道。
“呵呵,这也是请二老前来的目的,能不张扬,就尽可能安静的解决。”嬴彭魄道。
“哼哼……”那雨中来人,发出了一声冷笑。
一声阴冷的笑声,让房内的烛火,无故大涨,将墙壁上那副显得昏暗的《猛虎踏凤》图,映得亮堂了起来。
嬴承祠后退了一步。
雨中人继续说:“主人让在下转告你,《猛虎踏凤》图不要留着了。”
一句话触动了嬴彭魄本就绷紧的心弦,他眸子一张,额头溢出了一丝冷汗。这《猛虎踏凤》图,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