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的话,铿锵有力,不容拒绝。
码头上在南国行商两个月有余的商人,第一次见识到了南国的力量、南国的獠牙。
在他们所见识的国度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度的律法,会比南国律法更公平。
在他们所见识的国度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度,会如此看重百姓的性命。
在他们所见识的国度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度的军队,会比南国更精锐。
……
在南国,他们经历了许多,看到了许多,也想到了许多。
当然了,对于商人们来说,此时此刻,他们最想作的,就是奔到南国的都城,亲眼见识一下皇宫门前竖立的律石,亲手摸一摸上面铭刻的关于商人的条例。
若是一应有关商人的条例属实,他们想把家人迁过来,定居在南国。
这是用律石向全世界宣告着人人平等的国度。
码头上大宋的商人最多,他们也是感触最深的一群人。
因为在大宋,他们一直处在阶级的最底层。
商人们心中的想法,刘香不懂,他也不想懂。
向所有商人们展示了南国的肌肉以后,刘香移步到了王明诚身前,“王府台,主上的意思,这些从辽地过来的汉民,必须移居到汉城去。
这次派我到你身边,就是配合你完成迁移的事情。”
汉城附近,目前居住的最多的就是俚族人,海山又掌控着汉城防御和护卫的皇城军。长此以往,海山若有歹心,汉城必危。
从辽地过来的汉民,吃了几十年的苦,此次自由以后,必定对杨延嗣感恩戴德。
同时,他们也将会成为最拥护杨延嗣皇权的一群人。
有这么一批人居住在汉城边上,对海山会有牵制的作用。
王明诚有心把这些人留在准备筹建的海港城中,亲自安置。
但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清的。
而且,杨延嗣已经厚赐与他,并且提前支付了之前答应过他的府台之位。
由此,可以看得出,杨延嗣是守诺之人,并且非常倚重他。
王明诚抱拳道:“在下一定配合!”
刘泉回礼道:“如此甚好,在迁移之前,随我去见主上吧。”
王明诚重重的点了点头,回头对着身后几个跟随他的亲随交代了几句,然后跟在刘泉身后离开了。
王明诚一走,呼延赤金直接上前,让人带着辽地汉民跟随着她离开了码头。
在距离码头三里外的一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临时营地。
营地中摆着上千口大锅,大锅中烧着滚烫的沸水。
营地中间,深挖了上百个大池子,池子里倒入了去冲杀菌的药物,一桶捅的热水,被倒入到了池子里。
“脱衣服,进去!”
在杨延嗣制定的严苛军法下,培训出来的士兵们,在外人面前话很少,几乎惜字如金,而且面上的表情都是冷冰冰的。
辽地汉民们面对这种场面,有些不知所措,想找王明诚求救,可是王明诚却不在。
有胆大的,嘟囔了一句。
“这是干啥?”
“干啥?!”一个多嘴的士兵回了一句,“还能干啥?当然是给你们洗澡。瞧瞧你们,在辽地待了多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估计有些人都不知道洗澡是啥滋味。
主上怜悯你们,让你们痛痛快快的洗一个澡,去一去身上的晦气,同时也洗去辽人加在你们身上的罪孽。从今而后,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南国人。”
士兵身边的伍正瞪了他一眼,喝骂道:“就你多嘴!”
伍正骂完了士兵,又冲着辽地汉民喝道:“脱衣服,下去!”
辽地汉民们,也知道这么做是为他们着想,一个个也就不在多言,脱掉了衣服,跳进了池子里。
片刻之后,就躺在池子里,舒服的直哼哼,并且开始呼朋唤友。
紧接着,一个个的辽地汉民开始进入到了池子里。
呼延赤金坐在马背上,扫了一眼在人群中畏惧不前的女子们,清喝了一声。
“女子们都跟我来,去另一个营地。”
呼延赤金是个女子,大家从声音中就能听得出来,所以听到了呼延赤金的呼喊以后,女子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然后快速的跟在呼延赤金身后离开了。
另一个营地内,全部都是女子,每一个都颇具英姿。
这些女子,一样都是士兵,全都隶属于呼延赤金的亲卫,胭脂卫。
女子营地内的工作,和男子营地内的工作并没有两样。
一样是用滚开的水加上草药洗澡。
明明是一项杀毒除病去虫的过程,杨延嗣却吩咐所以操办这件事的人,将此事定名为去晦气。
若是直言,恐怕有人会心有怨言。
换一种说法,收到的是所有人的赞颂。
这就是语言这门学问的魅力。
辽地汉民们,洗过澡,爬上岸后,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收走了。
同时,被奉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
然后被带到营中的大帐内,大帐内早有火头军,提着饭菜木桶,给他们分发食物。
每分发一个人,掂勺的老伙头,都会告诉他们。
“饿太久了,别吃的太多,吃多了会撑破肚皮的。刚到了好地方,要开始享福了,别为了吃饱一顿,把命搭上。”
辽地汉民们,捧着食物,并没有第一时间大口吞咽,而是捧着饭碗直流泪。
“若是再早些年,也许弟妹们都能活……”
“爹娘若是知道我现在享福,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