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几乎把牙齿咬碎了,盯着赵普道:“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赵普沉吟了片刻,低声道:“老臣怕说出来,陛下要怪罪老臣。”
“朕恕你无罪。”
赵普拱了拱手,道:“为今之计,唯有暂时撤回前往代州的高怀德和石守信,命他们二人带领兵马去剿灭符家反贼。”
赵光义不甘的吼道:“就这么放过杨延嗣那个乱臣贼子?”
赵普苦笑道:“相比而言,符家的危害更大。杨家虽然有不臣之心,可是并没有举起反旗。杨延嗣也承诺,终生都不会叛出大宋。
杨家就像是黏在大宋身上的一块墨点,并不会对大宋造成什么伤害。一旦时机成熟以后,随时能够拂去。
符家不同,符家zào fǎn,牵连甚广,几乎西南沿海的地方,都被牵扯在内。
符家就像是一块毒瘤,会不断的侵蚀大宋,甚至会给大宋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赵光义咬牙切齿道:“放过杨延嗣那个乱臣贼子,朕不甘心。”
此刻的赵光义完全不像是一个皇帝,更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
赵普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陛下完全可以令曹枢密使去剿灭折杨两家……”
赵普一句话把赵光义怼的不轻。
让人家老丈人去剿灭女婿,这种事情赵光义可做不出来。
先不谈曹彬会不会大义灭亲,就算曹彬愿意,赵光义也不敢让去。
一年之内,两次zào fǎn叛乱,已经让赵光义有点惊弓之鸟了。
赵光义被赵普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生硬的吐出了一句话。
“且容杨家的小崽子再猖狂几天。”
当即,赵光义就下令,调回了正在行军中的高怀德和石守信,让他们带领着兵马,直奔姑苏。
皇帝的旨意,基本上都是八百里加急。
高怀德和石守信,两位老将,带领着十万禁军,刚出了开封地界。
召回他们的圣旨就摆在他们面前了。
石守信有些难以置信,“符家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就符老二那个废物,也有资格zào fǎn?”
几乎汴京城里,所有的将门老将,都瞧不起符老二。
和符老大比起来,符老二差太远。
远到用云泥之别形容。
符老大在世的时候,符家坐稳第一将门的位置。
符老大一死,符老二就把符家折腾到了和曹家、高家、石家、王家等顶级将门的行列。
汴京城里的将门之间,暗地里都称呼符老二为汴京第一败家仔。
高怀德拿着圣旨,脸色铁青的说道:“废物不废物,人家已经zào fǎn了,你还能拦着?陛下既然已经下旨,我们只能调转马头去姑苏。”
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提到曹彬。
他们心里都清楚,曹彬这一张良弓,需要雪藏一下。
……
符老二zào fǎn,帮杨七化解了一次危机,杨七全然不知。
此刻的他,完全处于震惊中。
在城门楼子里的临时帅帐内,陈耀带着一位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进入到了里面。
庄稼汉一进门就要行大礼,被杨洪拦下。
“你只管把你发现的事情说清楚,虚礼不必讲。”
庄稼汉面对杨七、杨洪、杨大、杨五四位身穿着闪亮铠甲的将军,明显有些局促不安。
陈耀在一旁帮他鼓劲,“放心大胆的说,说错了将军也不会怪罪你。”
庄稼汉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道:“小人今早上山,想去砍点木头做房梁,进山以后,小人就遇到了许多大蟒,吓得小人连滚带爬的乱跑。
在乱跑的时候,小人在山上发现了一道挖掘的壕沟,壕沟里还有许多辽兵。”
“辽军?!”
杨七一下子站起身,一脸不可思议。
杨洪、杨大、杨五也一脸震惊。
杨五难以置信的道:“咱们在两侧的山上,布置了那么多陷阱,辽军怎么可能过来。”
杨洪皱着眉头,道:“他刚才说看到辽军在壕沟里,那么辽军肯定是掘土过来的。咱们的陷阱大多设置在阳面,山阴面陷阱很少。
辽军用最笨的办法,悄无声息的破开了我们在山林里设置的陷阱。”
杨七当即下令道:“五哥,你立刻带两千人马,搜索两侧的山林,遇到了辽军以后,不要打草惊蛇。”
正在这时,王行进入到了城门楼子道:“辽军杀过来了。”
杨洪面色凝重的道:“辽人的壕沟应该已经挖到山顶了。他们这个时候突然进攻,就是为了给山上的辽军争取突袭的时间。”
杨七沉声道:“大哥,你带一万人马守住北山;五哥,你带一万人马去守住南山。一旦辽军出现,就果断给我放火烧山。
哪怕把两片的山头烧成白地,也不能放辽军进来。”
关键时刻,杨七也不迟疑,当场下了死命令。
杨大和杨五拱了拱手,去带着兵马守山。
杨洪皱眉道:“一旦从城头上抽调走两万的兵马,咱们守城的兵马可就不多了。”
杨七咧嘴,狰狞的一笑,“我早已为辽军准备了一份大礼,逼急了,我就把大礼给他们抬出来。”
杨洪好奇的看向了杨七,杨七却什么也不肯说。
二人登上城头的时候,辽军已经到了城下。
黑压压的辽军,勇猛的冲向了复兴关。
复兴关城头上,再次展开了一轮又一轮惨烈的厮杀。
换过了装备的复兴步卒和晋军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