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
李昉幽幽的开口。
“谁?”
“嗯?”
李沆、毕士安,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李昉。
“赵普!”
李昉无奈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嘶~”
李沆、毕士安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普跟他们可是竞争者的关系。
自从赵普被赵光义罢黜了相位以后,一直闲赋在家,每日里饮酒作乐,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看着像是在享受老年人悠闲的生活,可他们三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赵普这是老骥伏枥。
赵普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能把他们三人中间某人拉下马的机会。
一旦让赵普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一定会借机上位,取而代之。
相位只有三个,一个萝卜一个坑。
他们三个人好不容易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上,又怎么可能甘心让出去。
李沆应该算是最不甘心的,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李昉和毕士安。
“这要是让那个老贼再次抓到机会,重新起复,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光是李沆的担忧,李昉、毕士安同样担忧。
赵普一旦上位,必然又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所谓的宰执。
首当其冲受到冲击就是李昉,作为现任宰执的他,到那个时候,只能退一位,在人家赵普身后担任二把手。
当过一把手的人,又怎么甘心去给别人再当二把手?
其次受到冲击的就是毕士安、李沆。
他们很有可能会一落千丈,掉出中枢的位置。
毕士安担心自己自己任职参知政事的时间最短,很有可能到时候掉下去的就是他。
李沆担心自己最年轻,到时候可能掉下去的就是他。
好不容易混上来的位置,他们又怎么可能让出去?
毕士安瞧了李昉、李沆一人一眼,低声道:“要不咱们就假装不知,真要出了事情,完全可以推到王超身上。
毕竟冒功的是王超,咱们顶多也就落一个失察的罪名。”
李昉和李沆二人对视了一眼。
李沆点了点头。
李昉出声道:“那就这么办吧。不过,杨家还是需要安抚的,就让沈伦的次子去。沈伦人在西北,有他在,杨延嗣也不会太刁难。”
“妙极!”
毕士安大笑着赞同了此事。
李沆长出了一口气,笑道:“那就交给我去办。”
三人再次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就在这时,二皇子兴冲冲的从寝殿内出来了,他激动道:“父皇动了!”
“嗯?!”
三rén dà喜。
李昉追问道:“可是醒了?”
二皇子摇摇头,“虽然没醒过来,可是父皇听到了我读了战报以后,手指动了。”
二皇子激动的握着拳头,“御医说,只要不出现反复的情况,父皇肯定能醒过来。”
“天佑大宋啊!”
李昉仰天长叹,随后低下头,用衣襟沾着眼角。
毕士安、李沆纷纷效仿。
一瞬间,四个人凑在一起,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
而在遥远的上京城内。
韩德让同样在流泪,只不过这泪水,是悲伤的泪水。
铜台关告破,从瓦桥关到铜台关,近八万辽军被宰。
这对韩德让来说,绝对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
被杀的辽军,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韩德让人。
“陛下,太后,宋将欺人太甚!他们侵入我大辽百里之地,杀死了我辽军近八万,掠走了我大辽牛羊不计其数。
这可是奇耻大辱……
我大辽是何等的强盛,又怎能这般受宋将侮辱?
最可气的是,他们还折辱我大辽将士们的尸体,把他们扒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冻成了一块块的冰疙瘩……
太惨了……”
韩德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小皇帝端端正正的坐着,看着这个即将成为他岳父的人表演。
没错,韩德让即将成为小皇帝的岳父。
而小皇帝要娶的,就是韩德让唯一的闺女韩琼。
这是一场韩德让和萧太后暗地里谋划好的政治婚姻。
萧太后听着韩德让的哭诉,脸色铁青的拍桌,“欺人太甚!宋人安敢如此欺我大辽?真当我大辽无人不成?”
韩德让欠身,拱手道:“恳请陛下、太后恩准,让臣带人去铲平瓦桥关,给宋将一个教训。”
坐在帝、后下首的耶律休哥异样的看着韩德让。
“韩大人,本王怎么听说,大破铜台关的人是杨家五郎杨延德。你不去复兴关找杨延德报仇,却执意要兵发瓦桥关,是何用意?”
你有本事你去!
韩德让差点破口大骂了。
杨七在西北,占据四府,手握十几万能征善战的大军。
他就像是一根搅屎棍一样插在宋、辽两国之间。
谁碰谁倒霉。
而且杨七当初差点没砍死他,他心里还是真有点畏惧的。
相比而言,大宋就好欺负多了。
只要稍微打一打,就能捞到不少好处。
这多好!
干嘛要去跟杨七那个搅屎棍过不去,费力不讨好。
当即,韩德让义愤填膺的道:“大破铜台关的虽然是杨延德,但是他们确是瓦桥关王超请来的援兵。其罪魁祸首当然是王超,这笔帐,要算也要算在王超头上。”
耶律休哥嘲讽的一笑,“本王怎么觉得,你是怕……”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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