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
“……”
……
就在宋国的君臣三人为辽国担心的时候。
杨七遇刺,生命垂危的消息,也传到了辽国。
辽国。
上京城。
皇宫内。
一座偏殿。
只有四个人在此。
萧倬、耶律休哥、韩德让、韩琼。
萧倬端坐在上首,韩琼陪坐在一侧,耶律休哥躺在一张躺椅上,韩德让坐在他们三人对面。
萧倬手里捏着一封信,激动又心酸的道:“杨延嗣被刺,生命垂危。天佑我大辽……只是苦了我那可怜的海靖孩儿……”
耶律休哥重伤虽然痊愈了,但是却断了双腿,只能瘫在躺椅上。
他微微闭着眼,听到了萧倬的话,他幽幽道:“海靖那个丫头是为我大辽死的,她死得其所,为我大辽争取了机会。相信我大辽以后历代君主,都不会忘记她的功劳。太后若是念及她,不妨为她立一座庙……”
“咳咳……”
韩德让咳嗽了一声,说道:“海靖公主的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谈。当务之急,还是聊聊如何拿下燕云十六州。如今杨延嗣生命垂危,燕国群龙无首,正是我们夺回燕云十六州的好时机。”
萧倬、耶律休哥闻言,缓缓点头。
海靖公主的死,只有跟她最亲近的人稍微缅怀了一下。
为她伤感,为她哭泣,大概是做不到。
作为一个个合格的政客,他们的心脏早已被锤炼的坚硬如铁。
萧倬看向了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韩琼,说道:“布置的如何?”
韩琼缓缓点头,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低声笑道:“如今燕国的边陲,被杨延嗣打造的犹如铜墙铁壁,能被攻入的地方,只有两个地方。
一个是海岸边上的燕国港城,另一个就是燕国的东晟府。
我辽人擅马战,并不适合海战。
所以在半年前,我向太后和大于越讨了旨意,让耶律斜轸率领了十万兵马,往辽国东北而行,去邻国讨要水军。”
萧倬一愣,愕然道:“你让耶律斜轸率领十万兵马去攻伐高丽,就是为了讨一支水军?”
韩琼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让耶律斜轸去攻伐高丽,是为了借高丽的钱财,迅速的恢复我大辽的生机。
高丽久居东南,历经攻伐,却安然不倒。他们一定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这些财富足以支持我们辽国度过这一次战败的危机。
相信从耶律斜轸送回来的战利品,您三位就能看得出来高丽的富庶。
但是高丽的水军却不堪一用。
真正能帮我们的水军,只有倭国的水军。
倭国久居大海深处,每一个倭国人的水性都不错,他们的水军也异常彪悍,刚好合我们用。
所以我再让耶律斜轸攻伐高丽的时候,顺手敲打了一下倭国,从哪里劫掠了不少的奴隶和战船。
到时候足够我们用来征讨燕国的。”
萧倬神色复杂的看着韩琼。
韩琼似乎感受到了萧倬的目光,羞答答的道:“儿媳擅自做主,还请太后、大于越不要见怪。一切……也是为了我辽国。”
“呵呵呵……”
耶律休哥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低声笑道:“不怪!怎么会怪你呢?你做的很好,有倭国的奴隶和战船帮忙,我们征讨燕国就更有把握。
真要怪,就只能怪我们这些老东西没本事,不仅丢了燕云十六州,还差点葬身在上京城内。
若不是你当初挺身而出,从中周旋,说通了守卫上京城的皮室军倒戈一击。
只怕现在这辽国皇宫已经换了主人。”
耶律休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难看,似怒似笑,很难分辨出他是在发怒,还是在发笑。
他的话轻描淡写的,可是话中蕴含的意思,却足以震动天下。
萧倬也跟着笑道:“韩爱卿,你真是生了一个好闺女。有她帮助,我大辽不仅能夺回燕云十六州。以后我皇儿有她辅佐,必定能问鼎天下。”
韩德让乐呵呵的道:“一切都是太后调教的好。”
韩琼听到夸奖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她谦逊道:“您三位谬赞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海上有倭国的奴隶和战船帮忙,我们要攻入港城,轻而易举。至于东晟府,那就由耶律斜轸率领精兵,绕过外云州,直插东晟府,打燕国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破开了这两道门户,燕国的土地就任由我们索取。”
耶律休哥缓缓的点头道:“此计不错……只是耶律斜轸去偷袭东晟府,谁负责从正面攻伐燕国?又由谁牵制府州的折家?
若无人正面牵制燕国的主力,纵然破开了燕国的门户,最终也会像是上一次一样,被灰溜溜的赶出来。
府州折家如今兵强马壮,跟杨家又是姻亲,他们若是驰援燕国。
只怕耶律斜轸去偷袭东晟府的兵马会全军覆没。”
韩琼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密信,递给了萧倬,然后在萧倬看信的时候,解释道:“这两件事大于越不用担心,这一封密信,是杨延嗣的一位老对手派人送来的。
正是因为有他在,我才能保证让耶律斜轸去偷袭东晟府万无一失……”
说话间,萧倬已经看完了信,信已经递到了耶律休哥的手里。
耶律休哥看完了信,喃喃道:“原来是他……他也算是一位人杰,若非遇上杨延嗣,迟早有一天会雄踞西北的。